吴家主仰头大笑,状似癫狂,忽而低头,双目不含一丝感情的注视着尸体,轻声喃喃自语,“我的好弟弟,如今吴家的人大部分投向你,珊珊又是你的女儿,他们早就对我有异议,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如果你要带人走,那现在的吴家岂不是空壳嘛,我还拿什么给越儿报仇呢。”
他走到床边,从枕下掏出一个小瓷瓶,再次回到尸体旁,嘴角挂着冷戾的笑容,手指微动,瓷瓶中的液体缓缓倾倒在尸体上,转眼间尸体消失无踪。
这瓶化尸水他准备了好久,若不是看在弟弟对他还算顺从的份上恐怕早就用了,谁知他唯一的女儿死了却不让他报仇,他如何能忍得!既然弟弟如此不识好歹,就下去陪着越儿吧,越儿应该会很开心见到他的,毕竟幼年的越儿对这位叔叔总是夸赞不断。
“来人!”吴家主修书一封派人送去给惠妃,惠妃是个孝顺的孩子,必须提前安抚住她,否则一旦让她知道父亲死了,定会拼尽力量查找凶手,这会对他极为不利。
“你去给花家下战书,就说我约他们后日在城南郊外一战。”
“是。”
“这是我的令牌,你拿着去取出家族现在所有的钱财,请些武功高强的江湖人士来相助。”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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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安排下去,吴家主重整衣物,面含微笑地回到宴席,无论如何他都必须表现得若无其事,倘若被今日的宾客察觉了异样,再调查出他丧失爱女的消息,必会在京城掀起一阵风波,到时就不容易对付花家了,毕竟他们很多人都与商盟有联系。
强颜欢笑的时间是难熬的,直至月上柳梢头宴席才散,而吴家主紧急召开了长老会议。
“众位长老,花家欺人太甚,吾之爱女被他们杀死并加以羞辱,吾弟气不过找他们讨要说法,却被残忍杀害,甚至连尸身都未留,想我吴家存在许久,何时受过此等窝囊气!所以我在此号召动用吴家暗卫讨个说法,争取将花家一举消灭,替吾女和吾弟报仇!”
“家主此言差矣,花家少主可是连皇上都要礼让三分的,此事惠妃娘娘可知晓?”四长老眉头紧蹙,询问道。
“此事不可告诉惠妃娘娘,她刚晋位,正处在风口浪尖,无数人虎视眈眈盯着她,我们先私下解决,等成功以后再让惠妃娘娘知晓,她定会帮我们在圣上面前美言,再者我们吴家有人在朝中做官,虽不是宰相这般的大官,但还是很得皇上器重的,吴家的根基远比各位长老想得深。”吴家主信心满满,只要能出动暗卫,胜算会大大加大。
“家主对此事可有把握,花家本身就实力极强,是块难啃的骨头。”
“三长老多虑了,我如何能拿吴家的前途开玩笑,你想想,如果花家被灭了,我们吴家就是京城实力最强的家族,商盟的最高位置理所应当该由我们继承,到时候财源滚滚而来,等待吴家的是光明坦途,三长老难道没有期待吗?”
看家主如此笃定,在场之人都有些蠢蠢欲动,三长老和四长老彼此交换个眼神,率先表态同意,其他人见状也无异议,谁让吴家最主要的权利被二人掌控呢。
见此,吴家主松口气,用信誓旦旦的口吻承诺道:“各位长老相信我,对花家的这一战,吴家必会取得胜利!我已派人送了战书,后日开战,还请长老们全部前往助战。”
“好,为了吴家的利益,我们一定到场!”
……
阳光正好,天色明媚。
花园的亭子中,苏闲端身正坐与花云归面面相对,二人中间摆着棋盘,上面黑白二字正厮杀激烈,让人仿佛身临战场,听战马嘶鸣,鼓声雷雷,看战士整肃,铁甲微风。
“不来了,不来了,爷总是输给夫人,委实太没意思。”花云归将黑子扔下,神态慵懒地靠着椅背,脚尖一点,摇椅轻晃。
“云太过散漫,心浮气躁,再说哪有人躺着下棋的,你输是情有可原。”苏闲淡淡一笑,开始慢慢收拾残局。
修长白皙的玉指灵活运动,神情淡雅认真,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赏心悦目,转眼间黑白的棋子被她安放在盒中,整齐地摆在桌上。
“昨日收到吴家主的战书了,大长老可有找你?”花云归眼含欣赏的望着她,从桌上拈起块糕点放入口中,意态悠然。
苏闲摇头,浅声道:“尚未,不过估计快了,他现在可是等你的金钱援助呢。”
“老家伙恐怕高兴坏了,觉得吴家是到嘴的鸭子,只需张嘴就能吃下,啧啧~太异想天开了不是,吴家主的武功可不低呢,就看他和大长老谁更厉害了。”花云归嗤笑一声,对着苏闲甩出记媚眼。
苏闲见怪不怪,径自忙自己的事情,漫不经心道:“鹤蚌相争,无论谁赢,得利的都会是你,一举消灭两个敌人,你就偷笑吧。”
“这多亏小冤家的功劳,爷如今对外和锦瑟公子合作,牵制住夜啸国,使大长老孤立无援;对内同天下第一公子合作,稳住吴家在朝堂的势力,让大长老和吴家狗咬狗,爷好坐等捡漏,此等连环计中计,只有你能串起来,否则依爷的性子,大概会选择自己解决,要耗费许多时间呢。”
“莫给我戴高帽子,该如何就如何,你从前欠我的条件还没还呢。”
“人都是你的了,小冤家想要什么爷都肯给!过来让爷抱抱,咱们秀秀恩爱给旁人看。”
苏闲美眸微转,心中已是了然,身姿翩跹来到摇椅旁,被花云归揽进怀中,摇椅的空间正好让二人紧紧贴在一起,她如一只撒娇的猫咪在男子精壮的胸膛依偎着,指尖拂过他的下巴,气氛暧昧旖旎。
“小冤家的风情让爷着迷,真是一刻都不愿放手,可惜爷和你都有自己的事情,不能整日腻在一处,不然真想捆你在身边。”花云归温热的气息吹拂在她小巧的耳垂,声音低沉而邪魅。
“云是要做大事的人,如果我是那种只会撒娇的女子,亦或是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你绝不会喜欢我不是吗?”苏闲明眸流眄,天生的妖娆夹杂微寒的冷意,令男人不由自主被吸引。
花云归沉沉一笑,眨眨眸子道:“也对,爷至今最大的成就便是驯服你这匹小烈马,可以骑着你尽情驰骋。”
“云又不正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