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脸上这沉沉的表情,没有任何表现出在乎她的样子,她脸上的笑就这么一僵,愣愣站在原地。
皇甫寒光深沉不语。
其实他并不是不在乎,只是现在不能再像从前,所谓的不同了,便是如今再不能像过往那边,随心所欲的为她做什么事,他现在心软,再将来会对齐明荷造成更大的伤害。
过去的他可以为齐明荷去死,但现在的他不行,他不可以再肆意的随性去做。他有皇甫廉政之仇,有玉溪,纵然玉溪前几日随着他出溪园,已经下令再也不管世事,闭门不出,吃斋念佛,他如今所处的是一个家破人亡的皇甫府,他要复兴,乃至于如今当今圣上已有动作,甚至齐府又即将再与几大世家联合,针对皇甫府。未来前路难行,针锋相对,一场恶战在所必然。
如此局势,再囚禁她,强留在身边,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与其让她一并面对三代人的纠葛,还不如放手。
“痛苦吗?”他道。
齐明荷点点头,“嗯。”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诚实,她完全可以装作不在乎的样子,大可不必让他看到这么一个可怜的自己。
皇甫寒光冷扯的唇角也凝出了几分魅沉的疼痛。
看着她这个样子,他心也沉至谷底。
齐明荷笑着:“那你,休书写好了么。”
言下之意,写好了就给她吧,她拿着,就要走了。
皇甫寒光邪眸一挑,迟迟未动。
齐明荷真的要很艰难,很艰难……才能勾勒出一抹明媚的笑容给他看。
故作轻松:“需不需要我也签个名,画个押什么的……这玩意儿我倒是没收过,也不知道怎样才对,是和离吧……”
“呵呵,还挺好的,这会儿出去也不会被笑了,你情我愿的事儿。”
“明荷。”
“你别叫我明荷了,就叫我齐明荷,我怕……我会忍不住。”
她抬起头来,淡淡的笑:“我要是忍不住了,可就不会这么好说话了,我怕我不舍得走。”
皇甫寒光眸光宛若刀子,他现在的沉默,不是在剜着她的心,而是在剜着自己的心。
齐明荷看他不说话,也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意思。
“你不回答,那我可自己来把休书拿走了啊。”继续故作轻松。
这会儿缓了缓气儿,终于鼓起勇气,复而朝他走来。
就这般望着他,走到了这桌前来。
休书确实已经写好了,就这么放在桌上,早在两个人说话的时候,就连那墨迹都干透了。
齐明荷就这么看着这一封断绝关系的休书,大吁了一口气,以后就这般了……两个人没了关系,她再也不是他的明荷了,也不是皇甫府的少夫人,两个人就这么变得陌生,没了纠葛……怕是很快,就会忘了彼此吧?
齐明荷感觉自己呼吸都变得缓了:“我……拿走了。”
他没动,就这么任由她取休书。
齐明荷动作也不再拖延,只是随着心意把休书拿了起来,从未觉得白纸黑字都那么刺眼过,不讨厌,却是觉得心痛。
这种疼,不像是锥子扎在心上,没有伤口鲜血淋漓,只是仿若上百支针扎在心头上,一点点的将心伤透,缓缓渐起的疼,这种疼还不会留下伤口。
现在除了笑得勉强点,倒是没太多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