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则会有事无事,走来这宝月湖,见一见贞娘。
此刻,齐建卿就这么走到了亭边,看着眼前泛着月光的一池湖水:“明荷嫁进了皇甫府,我曾以为……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些祖辈之事早已烟消云散,久得连我都忘记了,可是……如今才知道,可能是我想错了。”
“一直以为,明荷跛了脚,能够嫁给瞎了眼的皇甫逸羽再好不过,至少这汴京城中,无人再敢欺负她。而俩人都是不完整的,自然不会有人嫌弃明荷。加之情投意合……我顺手推波助澜,可是,似乎是我错了。”
“皇甫府中出了大事,皇甫逸羽不是皇甫逸羽,眼睛也不瞎了,我这个当爹的甚至不知道明荷当初到底嫁的是谁,也不知道明荷在府中过得怎么样,玉溪夫人也被救出来了,若是知道当年之事……”
“怕是整个汴京城都要掀起风波。”
齐建卿看着这湖,把今夜最令他心神不宁的事情说出来,仿佛是愧疚,也是惊怕。
“贞娘,若你还在,能不能告诉我,该怎么办?”
“当年我已没有护好你,如今在这汴京城中,明荷是你我二人的血脉,我要如何才能护好你在这世上唯一留下给我的宝贝?”
“明荷是你的命……也是我的命。”
齐建卿猛然身子一软,靠到宝月湖亭的柱子上,“贞娘,你能不能托梦,告诉我好如何做,才是最好的?”
齐建卿面对着宝月湖喃喃自语,说完便停歇了下来。
整个宝月湖倒映着淡淡的月光,寂静如斯,就仿佛没有起过半分波澜。
山月不知心底事,湖水也不通人意。
不知过了多久,没有人回应,周围只有风的声音。
齐建卿叹了一口气,最后看了宝月湖一眼,慢慢的转身,再缓缓踱步走回去。
一条路,这样蜿蜒通向主院,只有担惊受怕与寂寞与他相伴。
……
此时此刻的皇甫府中,东院华灯初上。
齐明荷坐在卧房前那一条长廊中,手拿一把团扇,就这么心不在焉的扑着蚊子。
“坐在这里做什么?”
身后一道邪魅的声音传过来。
齐明荷忽然被吓了一跳,手中的扇子差点落到地上:“寒光?”
回过头,果然是皇甫寒光颀长的身影。
此刻,皇甫寒光就这么一步步上前,“吃晚饭了,不回房,坐在这里做什么?”
“我……”
“嗯?”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齐明荷脸上有着淡淡的愁绪,不解……
“在想什么?”皇甫寒光走了上来,蓦地从背后抱住她。
周围没有人,这几天忙得太厉害了,很少这么亲昵的说话了。
“在想,我方才吃饭的时候,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让娘亲不高兴了?”
刚才玉溪转身就走,也没搭理她一下,只是说着让皇甫寒光今晚好好休息……若是有事,她自然会找他。
“寒光,你说……是不是我哪里没做好呢?”脸上有着愧疚,有着担忧,心里堵得有些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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