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到她在生命消逝的时候,苍老的脸上最后停留的竟然是笑容,让他觉得很不可思议。
有些向往地想,如果生前,她能偶尔对他这么笑一笑的话,他也许会尊敬她的。
也许,会对她有一些感情。
她毕竟,是他的妈妈。
突然就这么死掉,实在让他有些难以接受。
心硬如铁的他,在心里有些委屈地想,嗯,脚伤的确很疼呢。
母亲,我真的很痛。
你却从来都不关心我。
他向来坚韧,不会在意任何伤痛。但今天,因着母亲的去世,被身上的疼痛折磨得额上冷汗直流。
茜茜拿着绢帕,一直在替他擦汗。
属于女人身上的那种馨香,就这么阵阵散进鼻息。
温馨到让人心头有些发软。
他忍不住伸手,抓住了她的手。
一转头,却看到她迅速低下的脸,还是眼睛里受到惊吓后的小心翼翼。
心里一冷,毕竟不是舒晚。
茜茜就算对他忠诚,但依然怕他。
这世界上,敢对他动手的女人,只有那个浑身都是刺的女人了。
莫少泽摸了摸脖子上的伤口。
虽然已经止了血,但那女人下手太重,恐怕这条伤疤,要跟随他一辈子。
伤疤会随着每一下的呼吸,提醒他,他爱过一个对他怎样心狠手辣的女人。
用眼角余光看到莫少泽眼神有些游离,茜茜不敢动,就这么让他握着手。
僵硬地维持着手拿绢帕停留在他额上的动作。
莫少泽慢慢放开她,打量着她。
她穿着一身肃然的黑色,胸前别着一朵白色小花。
长发束在脑后,随着她低头的弧度,勾出一弯别样的娇美。
她的五观长得很漂亮,嫵媚中带着柔美。
他说:“茜茜,昨天莫老大给我办了场风光的婚礼,你应该也是知道的。”
茜茜收回手,双手握着绢帕放在小腹前,深深地弯着腰,咬唇恭敬地说:“知道。”
她还知道,舒晚把少主绑起来,还差点杀了他。
如果不是发现得及时,恐怕脖子上的伤口会流血到死。
沾染了少主气息的绢帕被她紧紧地捏在手心里,几乎要把绢帕拧成一股纠结的绳。
敢这样三番几次地伤害少主,下次再见到舒晚,她一定不会手下留情。
“莫老大也许是知道了自己大限将至,才会迫不及待地想给我娶个妻子。”莫少泽声音淡淡地说:“可是,现在准新娘跑了。没有儿媳妇给她披麻戴孝,不知道她泉下有知,会不会有些遗憾。”
原本已经绷得死紧的心弦,被莫少泽这一句话搅得芳心大乱。
茜茜忘记害怕,猛然抬起头看向他。
果然,莫少泽继续说:“现在就由你来给她披麻戴孝吧。如果你愿意,以后,你就是我莫少泽的女人了。”
跪在不远处的邓晴吃了一惊,原本一直低着头不敢看莫少泽。听到少主这些话后,忍不住抬头看向茜茜。
只见茜茜的脸上染了一抹红晕,看起来有些不安,有些惊喜,更有着忐忑。
邓晴在心底冷笑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