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高高在上抬着下巴,轻蔑道:“这是我的地盘儿,你这小妖怪只配待在下面,我可不像他一样好脾气。”
小麒麟委屈地咩咩几声,往角落里缩去了。
凌伊山将清心莲取出炼化,呼那策犹豫一番道:“师父,留一朵吧。”
两朵清心莲可镇百年心境,那时禁地的清心莲又该开新,这一朵留下也无妨。
凌伊山想着若是另有他用也好应急,便重新择了个宝盒将它装好递给呼那策。
这盒子比之寒冰玉更为珍贵,内有千年寒冰,可存灵草三千年,是个实用的宝贝。
呼那策小心收好以后才和凌伊山谈起麒麟一事,原本柔和的神态凌厉起来,凌伊山肃然道:“龙族又开始食妖之道?”
妖界各族虽原形各自为兽,终归与牲畜不同。
妖修以妖兽为食,无异人食牲畜,而妖修以妖修为食,无异于人食人,俱是惊世骇俗的禁忌。
更何况龙族所为非一般,而是抓获妖族用以抽取根骨,生挖丹田,为求一己私念祸害妖界,更是罪不容赦。
天生有三,谓之人,妖,魔,人妖魔中修道者,谓之人修,妖修,魔修。
天道独厚人修,或因妖界成神者杀伐过重,雷劫比人修更苛刻,成神者远不及人族。
而人妖魔三者中堕道失心者称魔,魔修已失道心,与大道无缘,扛过天劫飞升证道者寥寥。
盖因修魔者为天道所弃,无能再从修炼中获取灵力,只得靠杀戮吞噬攫取他人成果,故魔修飞升必定血倾天下,以杀证道,三界得而诛之。
“那麒麟,我带回来了。”呼那策坦白,他想着昆仑玉山上慕容潇叫他和凌伊山警惕姬眠欢的话,终究只是记在心里没说出口。
他何曾不知道那些小把戏,只是区区魂印,催动时哪一分是真哪一分是假,甚至不用呼那策自己去分辨,丹田内的锁心阵已经替他用疼痛探明白了。
他只是怕所及的冷暖都是来自那魂印,故而次次都忍下,没有动手将它抹掉。
“麒麟一族自带气运,带回来倒也好。”凌伊山自然知道呼那策性子,他抬手想拍拍呼那策的肩,却被他接下来的话问得一愣。
“师父,母后……真当是在诞下我三月后飞升的吗?”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凌伊山垂下眼,手上整理着桌前的书案,“又是炎地谁开始传的风言风语?先后天资惊人,飞升也是注定之事,你莫怨她狠心,只是飞升之事各有天命,时辰若到,天道也留不得。”
良久,呼那策轻轻嗯了一声,他退出去后,凌伊山才放松紧绷的身体,望着桌案上的大小琐事叹了口气。
听完屋内那声叹息,呼那策默默无话,便往禁地走去。
他幼年滴血融入这结界,自然畅通无阻。
中心处只有妖王境界才可入,少时他刚化出人形就在禁地外围修炼,以期早日得到呼那樊认可。
漫无目的走了几圈,呼那策一时竟然觉得,此地最熟悉的还是那一口寒潭。
呼那策坐在潭边伸出手,极寒之气顺着指尖涌入经脉,冻得五脏六腑都疼了起来,他面上却放缓神色。
赤鸢被寒气唤醒,它不满睁开眼道:‘若是想把本尊和你都封印起来,你尽管往下跳。’
“聒噪。”呼那策不顾锁心阵的疼痛低声笑了笑,他坐下来倚着一块坚硬的石头,从乾坤戒里掏出那块留影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