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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舌(第2页)

“在其他方面引起他的共鸣吗?”施密特女士微笑起来,仿佛察觉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那可不是我的领域。”

拉米雷斯无声地起身,把桌面上的麦克风拉了过来,然后打开了加兰那边的通讯频道。

“加兰探员。”他低声说。

一个黑暗的房间——只能如此形容,摄像模糊了它的质感,但是仍然能隔着屏幕闻道那股血腥味。画面中间有一把椅子,上头绑着一个人。

或者说:莫德·加兰垂着头被绑在椅子上面,她的黑发被不知道是血还是水的什么东西浸透了,一缕一缕地垂下来。在这样黑暗的环境里面,她的皮肤苍白得晃眼,像是被埋在墓园土地里的白色大理石,拉米雷斯知道那些没有血色的皮肤摸上去有多冰冷。

“当时,我没办法带着那些人质和其他队伍会合,实际上我们没有交通工具,而且我还受伤了。”莫尔利斯塔的声音就好像是一个恰到好处的注解,他微微地晃了一下自己被石膏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手臂,“虽然我们突围成功了,但是实际上是隐藏在附近的一个补给点里面。莫德知道我们的去向,而那也是对方想要知道的信息:虽然人质中分量最重的已经成功脱困了,但是只要依然有平民人质还在他们手里,他们就还有谈判的余地。”

拉米雷斯似乎还想要问什么,但是他没有说出口,即将吐出的句子就全被堵回去了。因为一个穿黑衣的人的背影忽然出现在了录像里面,对着她的脸用力挥了一拳。隔着音质糟糕的播放设备都能听到那声吓人的闷响,那把椅子猛然翻倒了,短暂地消失在了镜头的画面里,但是他们能听见木头撞击地面的一声脆响。

对方的背部始终对着镜头,没有机会看见他的脸。这个人往前走了一步,弯下腰去粗暴地把倒地的椅子拽起来,这回拉米雷斯能看见加兰的脸了,她的嘴唇上有很长的一道口子,正在向下滴血;在她不再垂着头的时候,就能看见她身上穿了一件和莫尔利斯塔那件样式差不多的军绿色短袖,那件衣服的前襟上面全都是不知道怎么弄上的血迹。

那个人伸手抓住加兰的头发,用力扯着直到她不得不更扬起头去,他对着画面外面的某个人开口,说的是带有某种浓重口音的英语:“这个婊子就是在浪费咱们的时间。”

加兰笑了一声,直到这一刻拉米雷斯才能确定她确实是清醒的,那声音就好像空荡荡的风穿越了她的喉咙。

“差不多两天之后你才开始这样想,真是太及时了。”她这样哑着嗓子说道。

“她的嗓音听上去是那样的可能是因为他们用了水刑,”莫尔利斯塔用一种陈述一般的语气说,“当然,在她转进普通病房之前我们没法知道任何细节,那部分他们还没开始录像。但是很有可能是因为类似的原因导致了她的肺炎,要知道,那地方的卫生环境真的不敢恭维。”

他说这话的时候没有去看大主教,他知道关于莫德·加兰的许多事情,所以知道对方应该是什么表情。

更久以后拉米雷斯应该知道,由于肺炎,其实那个时候加兰就已经在发烧,但是当时他并没有想那么多。画面中的那个人几乎用整个背部挡住了镜头,因此很难看出来他到底干了什么,隐约能看见他用手捏着加兰的下巴,然后那苍白的面孔就又被他的身躯挡住了。

然后他们听见咔擦一声。

莫尔利斯塔轻轻地嘶了一声。

拉米雷斯:“什么——?”

“那混蛋把她的下颔弄脱臼了,手劲还挺大,该死。”莫尔利斯塔低声说,他肯定不是第一次看这个视频了,但是可以肯定这个场景让他感觉到相当不舒服。

那个人往侧面站了站,现在拉米雷斯能看清楚加兰了。

实际上,他能看清楚她被绑在身侧的手指痉挛着握紧又松开。那个人的动作一点也没有停顿,他从身侧的刀鞘里拔出了一把刀,刀身上还沾着斑斑的血迹,他直接把那段利刃塞进了加兰因为脱臼无法合拢的嘴里。

并不是捅进去的,莫尔利斯塔清楚地知道这一点,他见过太多骇人听闻的事件了,根本不应该这种事感到惊讶。所以他知道,实际上是那把沾着血迹的刀像压舌板那样压着她的舌头往里面探,刀尖在戳到咽部之前停下来,这样在她因为血腥味引起呕吐反射的时候,能感觉到那冷冰冰的尖端轻轻刮过粘膜。但不管怎么说,这画面看上去都太吓人了一些,但是拉米雷斯没有后退。

“听好了,贱人。”那个人嘶嘶地说道,“你亲眼看见我是怎么用这把刀戳烂你那位上司的胸口的,如果我愿意,也可以用它把你的舌头剜下来。”

“这句话纯属恐吓,他那一刀只捅在了我这里——”莫尔利斯塔用手在胸口和肩膀的连接处附近比划了一下,除了他现在抬手臂的动作有点僵硬之外,看不出他那地方被捅了一刀。当然了,他觉得拉米雷斯也没在听。

与此同时,那个人把刀收了回去,然后手法相当粗暴地把加兰的下颔复位了回去,那绝对会引起非常糟糕的组织挫伤,而且声音听上去让人后背发麻。

他们迎来了静默的一两秒钟。

然后他们听见加兰慢慢地说道:“有些心理学家说,偏好于用刀刺受害者是对自己性能力不自信的一种补偿,我不知道你——”

莫尔利斯塔很确定,单凭她这种不要命的说话方式,以后医疗部门就得给她增加一大堆心理测试,以确定她到底有没有自毁倾向——当然,前提是她真的不会上军事法庭。

抓着她的那个人显然被激怒了,他抓着加兰的头发,一拳揍在她的腹部上。

她发出了一声轻轻的闷哼,那就是所有的声音了,然后那个人又打了第二拳、第三拳,拉米雷斯听见那些闷声从她的喉咙里扯出一连串支离破碎的咳嗽,然后画面外面照不到的地方,另外一个声音说:“好了,好了,现在你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她的肋骨断掉扎进脏器吧——来试试这个。”

“那破玩意又不是每次都管用!”那个穿黑衣的人烦躁地喝道,他微微扭头,整个人都埋在深深的阴影里面。他应该是跟摄像机后面的人对视了几秒钟,然后终于妥协了,他低声咒骂着离开了摄像的范围,整个画面里又只剩下加兰。拉米雷斯能听见她的呼吸声,断断续续的,夹杂着录音中刺耳的杂音。

莫尔利斯塔终于偏头看了大主教一眼,他意识到后者的手指好像在颤抖。

几分钟之内那个人又一次出现了,他这次没有停顿,而是直接走过去——拉米雷斯看见他手里拿了一个针管状的东西,金属在微弱的光线之下散发着不祥的光泽——他大步走上前去,把那玩意直接扎进了加兰的大腿。

加兰发出了一声相当尖锐的抽气声,莫尔利斯塔注意到大主教稍微摇晃了一下。

“阿米妥。”莫尔利斯塔用和刚才一样平静的声音。

“加兰探员。”主教说道。

加兰听见了这声音,被通讯工具扭曲得有些失真了,当时她正坐在办公桌对面的扶手椅上,保罗·阿德里安半跪在她对面,相当温柔地握着她的手。

不难想象为什么有的人会死心塌地地追随这位神职人员——阿德里安其实甚至不是一位神父,资料指出,他从神学院毕业后中规中矩地在教会做执事工作,然后很可能对教会的某些行为不满、或者单纯有一套自己的形式方式,因此离开了所在的教堂;所以说,他从未被祝圣成为神父——无疑,他是那种相当有亲和力的人。

但是,以悲惨的经历引起对方的注意还不足够,这个建筑物里到处都是经历悲惨的人,那足以让她成为信徒之一,但是不够让她进入核心部分。

无论如何,他们都没有把这事拖拖拉拉地办个一年半载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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