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吧,一般都是家里穷得开不了锅卖了的,真要有被拐带来的,我来娘也该抓人去了。”
“你认得?”
“我怎么会认得。不过反正我也没事干,陪你去问问。”
锁柳镇上干这行的还真不多,问了一圈下来,也没打听到有牙公,明甘露打算收工回去,和白茫一起去喝了杯酒便分道离开。
白茫喝的不多,兜里还揣着些没吃完的带壳花生,正走着,迎面走过来一个年轻的男子,羞怯怯地唤了她一声,“白少。”
这声音有点熟,白茫但笑不语,走近了两步,“原来是冯公子,在逛街吗?”
冯家在锁柳镇,也算是排得上台面的人家,出了个秀才娘子,这冯暮出门却从不带个小侍小厮的,着实有些奇怪。
“你就一个人?”
他点了点头,还是有些羞怯的样子,大概是察觉了她的疑惑,“我,我没有小侍。”他低下了头,“爹爹只是个下人,连侍君都不是,所以我没有小侍的。”
白茫没说什么,她眼神虽然不好,对有些人走路的样子却敏感的很,她的眼神略过冯暮看着不远处,冯暮也回过了头去。
那声音,就算隔了这么远,他也认得。
“你不是说了你的糖葫芦赛冰糖吗?我怎么半点不觉得,你把钱退给我。”
“公子,我们都是小本买卖,就涂个糊口过日子,公子就别为难我们了。”
“是你自己骗人。”顾南音甩手把那糖葫芦一丢。
冯暮走了过去,“你干什么欺负人?”
“我欺负人?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欺负人了。”顾南音抬高了下巴。
“这给你。”冯暮掏了几文钱出来,顾南音看也不看,抓起来朝地上一丢,“谁要破钱了。”
“你……”
“我,我什么?”
顾南音这边有两个人,冯暮本来还和他对峙着,突然间气势变得很弱,白茫正在走过来,他侧过头,“白少……”
她二话没说,把顾南音捞起来肩头一扛就走,顾南音那小侍吓傻了眼,冯暮更是呆在当场。
“你放我下来,登徒子,流氓,下作胚,你放我下来……”路上人不多,那卖糖葫芦的早溜走了,有人一看见是白茫,也只当没看见,退避三舍,顾南音还在哇哇叫,“你干什么?”
“看你的样子,实在欠教训。”
“不关你的事。”
“你这么横,干嘛去找卖糖葫芦的欺负?人家不过是个小贩,欺善怕恶,嗯?”
“我就是看不过去,这种女人,嘴上说着只能糊口,家里男人都病了,还有心情把赚的钱拿去喝花酒,我告诉你,你们这种人早晚都会染上花柳病不治身亡。”
白茫把他放了下来,他重重地哼了一声,她低下头凑近了看了他一眼,“你整天这么泼夫骂街,都不会觉得丢脸?”
“我还有什么脸可丢?”他吼了一声,“早丢光了。”
他踩着重重地脚步朝前走,也不管自己的小侍还在身后不远处,白茫很明显触了他的痛脚,“是,我是被童雨缪拒了婚,那又怎么样,她不要我,我还觉得她配不上我。”
他继续朝前走,“拒了就拒了,江釉有什么好的,哼。”
白茫摸摸下巴,没说话,他也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语还是说给人听,从来没发泄的怨气这下子都出来了,“还敢跟我说,虽然我厚爱她,但是我就只配做她的侍君,正君这个位置,只能留给江釉,厚爱个屁。”
“还有那个死人冯暮,说童雨缪不要我,我想不开去跳柳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