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卡尔·加文以为完蛋了之时,忽闻一声声尖锐的枪响——
咸猪手即将将他刮分吞吃殆尽之时,一丛丛鲜血溅上了他的脸庞!
卡尔·加文猛地回头,雨水模糊了的巷口,灯光被氲开一片迷离的光斑,一辆漆黑军车开着远光,车前一个撑伞的高大人影一身笔挺的军服,手中举着一把枪,身影覆压下来,巷口的路灯将他宽阔伟岸的影子拖得很长很长。
他一步步走来。
雨水扑啦啦地浇下,卡尔·加文颤颤巍巍抬眼,瓢泼大雨中,丈夫伟岸的模样深深镌刻进眼底心底,扎下无法动摇的根。
切尔·希特举着伞来到他跟前,眼底是无尽的心疼、愤怒、担忧。千征百战的枭雄只是轻轻一抬手,手铐便应声坠地。
他一丝不苟向后梳的金发沾上了湿漉漉的水珠,高挺的鼻梁,严厉的眉眼,薄唇,下颌,每一个地方都英俊得让人不敢直直对视。
“Hiter——”卡尔·加文疯魔般扑向他的丈夫,放声大哭。
切尔·希特温暖的大手抱住了他,揽入怀中,语气里是无尽的失望:“为什么不乖一点?为什么非要乱跑?你再这样不听话,我真的不要你了!”
这一回是真的没有如履薄冰的演戏,卡尔·加文自己都忘了自己是谁了,什么领袖,什么平权运动,统统都吓飞到九霄云外,只知道他最绝望的时候,他的丈夫在最后一刻赶来,救下了他。
他像一只瑟瑟发抖的猫,紧紧抱住丈夫宽阔的胸膛,一句句道歉,说自己错了,不要丢下他。
切尔·希特也惊魂未定,长叹口气,抹了抹妻子满脸的血痕和泪花,安慰般亲了亲他的眼角:“没事就好,回家。”
枭雄的臂膀很宽很有力,可以轻易将他的Omega妻子单手抱起,一手举着伞,伞面大半倾在他身上,自己则半个身子露在雨中。
可怜的卡尔·加文,依旧在丈夫怀中吓得瑟瑟发抖,贪婪地嗅闻他身上罂粟味的安抚信息素。
被抱住的一瞬,他恍惚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他埋在丈夫怀里,假情假意地哽咽抽泣:“对不起……Hiter……我再也不乱跑了……”
抱上宽阔的军车后座,空调温度开得很暖和,前后方拉开了隔层,后面只有他和丈夫两个人。
切尔·希特很生气,但也没舍得再说重话,只是一言不发地拿来干毛巾,为不省心的妻子擦拭头上身上的水珠。
有什么等回家洗了澡吃了感冒药再说。
回到了家,卡尔·加文还是惊魂未定,片刻不离地扳着切尔·希特的手臂,在车里其实他就已经平静了许多,也在心里想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但他得演啊,演切尔·希特眼里的那个傻子啊,不然怎么办呢?
“Hiter……”洗完了澡,被丈夫裹着浴巾抱上床,卡尔·加文啜泣了一口,“你现在是不是很生气……?”
“对不起,我不该贪玩的,让你担心了……”
卡尔·加文揣着明白装糊涂,暗暗与他周旋,试探他知不知道自己出去的真正目的。他就怕他察觉出什么来。
但是……似乎切尔·希特并没有发现,这本该是一场交易。
因为切尔·希特看起来只有心疼和生气,别的什么都没有。
“Hiter……老公……?”卡尔·加文又快哭了,摇了摇丈夫的肩,“你理理我好不好……你不说话我好害怕……”
“闭嘴!”切尔·希特在为他身上因逃跑而擦破的皮涂药,呵斥道,“我让你反省,你叽叽喳喳片刻不停,这是反省的态度吗?”
卡尔·加文一哽,不敢再说话了。
切尔·希特没有再与他多说一句,只用温暖的手将药涂开,充分按摩吸收,然后监督他喝完退烧药之后,严厉地看着他,才终于开口道:“殿下,我无意锁着关着您。只是担心您的安危。您还觉得我是不讲道理的暴君,实在令我失望至极。”
“您睡吧,不打扰了。”切尔·希特收了碗,冷声抛下一句后离开。
卡尔·加文愣在原地,不,不……自己犯了错,切尔·希特这个阴鸷的暴君应该严厉地惩罚他不是吗?罚自己跪,让自己撅着,打自己几鞭子才对啊。
这就走了吗?这……对吗?
切尔·希特从来专横独断,从前他们在一起,自己不是被罚跪就是挨打,哪一天不是浑身的伤,如履薄冰地活着?现在他不打了,卡尔·加文一点也不习惯,十分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