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你大爷的!”
“玫姐——”黄莺顾不上手臂剧痛,踉踉跄跄追上去,“玫姐——等等我——”
三片药,且有得拉了,黑玫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了,豺狼虎豹少了一个,陆庭深稍稍松了口气。
切尔·希特朝陆庭深投去一个略微同情的目光,叹气道:“为了一个战犯Omega,得罪叶处长,不是明智之举啊,庭深。”
陆庭深无所畏惧,道:“总统阁下玩笑了,我并不是为了一个战犯Omega,是她挑衅我的。是可忍孰不可忍。”
又道:“我凭一己之力走到如今,还能让一个中将踩在我头上么?”陆庭深摸出两根烟,抛给切尔·希特一根,“Omega的死活与我而言无所谓。但是除了您,没有任何人可以踩在我头上。我铭记如今的权势地位是谁给予,我这一生,只为总统阁下一人赴汤蹈火。其余人,不值一提。”
切尔·希特点上烟笑而不语。
往后如何尚且不论,至少现在,陆庭深是他最得力的左右手。
一把指哪打哪的刀。
先用着吧。
宴会持续到后半夜,散场之后,Alpha们回到地面上,携着自己的Omega伴侣纷纷告辞离开。柏舟和卡尔·加文倒在沙发上抱着抱枕睡得沉。
赫德在为他们盖毛毯。
高鸣与切尔·希特先后进来了,赫德暗暗吓了一跳,连忙不动声色地伸手进毛毯里,扯掉了两人手背上的止血胶带,塞进口袋里。
问及原因,赫德眼睛也不眨地扯谎:“两位夫人吃了太多东西,玩累了,左右等不到你们回来,坐着坐着就睡着了。”
其实只是两人都开了脑子,麻醉还没退而已。是昏了,不是睡了。
“殿下?”切尔·希特蹲下身,轻轻拍了拍爱人的肩。没有反应,无奈一笑将人打横抱起,“时间不早,我带夫人先回房,各位自便。”
高鸣也抱起自己的妻子,向众人告别后离开了总统府。
众人陆陆续续离开,陆庭深也带走了赫德,一路上陆庭深一言不发,赫德看着边上时不时搬出总统府的黑色箱子,不安地绞着手指,小心翼翼问道:“洛迦呢?没和你一起吗……?”
不提洛迦还好,一提他陆庭深就对赫德更加不耐烦:“别问了。”
把车驶离总统府一段距离后拐入一个小巷停下,对赫德道:“我去找洛迦,你在车上等着,困了就睡。”说完,锁了车门孤身一人偷偷返回到空空如也的地下会场,一片狼藉之中,仓皇地寻找洛迦的踪迹。
他不知道洛迦在哪儿,也不知道他会从哪个火堆里爬出来,像一只无头苍蝇般,漫无目的地找寻洛迦的踪迹,在一个隐秘的角落里燃起了一堆火,面对着火堆,紧张地抠着指节。
火焰无声跳动着,没有动静。
“洛迦?”陆庭深盯着火堆不知道多久,盯到眼白都爬满血丝,洛迦还是没有出现。
“洛迦……”陆庭深喃喃念着,“我错了……你出来,行不行?”
无有回应。
“这是最后一次伤害你,我保证,我保证……”陆庭深说,“别生我的气,行不行?我是被逼无奈,我没办法……”
不知过去了多久,寂静的台中忽然发出骇人的机器运转声,刺耳嘈杂至极。陆庭深猛然回望,是台中的破碎机忽然打开了,上面的残渣没有清理,还在往外喷溅着红色的血。
陆庭深急忙跑过去,跪下透过破碎机中间的狭窄缝隙,看见了底下一抹模糊的人影,站在好似开关的装置前愣了一会儿,好像被吓到了。
“洛迦!”陆庭深大喜呼唤,“你站在原地别动!等我下来!”
这机器也许是被底下的洛迦不小心触碰到开关才运转起来的,陆庭深左右看了看,没看见开关装置,但看见了一条向下的黑漆漆通道,想也没想,矮了腰钻进去,下到下一层楼,满地血肉泥泞,一时竟无从下脚。
破碎机的主体滚轴暴露在外,又被关掉了,锋利的刀片滴滴答答淌着暗红的血。
洛迦站在一片泥泞上,手里抱着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装酒的纸箱子,一步一步麻木地走在其上,弯腰捡着破碎的尸骨。
“洛迦——”
陆庭深连唤了好几声,洛迦像是没了魂魄一般充耳不闻,只不断重复着弯腰、捡碎片、放进纸箱里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