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故见状,连忙起身,满眼焦灼,道:“先生,我说的是真心话,我不需要儿女,更不需要传宗接代!我只需要先生,只要先生足矣!”
虽是字字珍重,云文心中却仍隐隐不安:“殷公子虽为鬼魅,但地位不凡,是真不需要培养子女吗?还是仅仅因为才与我心意相通,被情爱冲昏了头脑,才说的此番话?”
虽想一探究竟,但看殷故眼中迫切之情,云文也问不出口了,颔首轻笑,托起他手掌抚上脸颊,亲昵的侧脸亲吻,又问:“那殷公子也不想听人唤‘爹爹’吗?”
殷故迟疑片刻,只是这片刻,便叫云文的心又高高悬了起来:“没有马上答复,果然还是心存芥蒂……也是,殷公子身处高位,若没子嗣扶持,恐怕也寸步难行。”
然而殷故却仰眸道:“先生这般唤我如何?”
云文一怔:“什么?”
殷故弯眼一笑,抱着云文坐下,使他跨坐自己双腿上。殷故掐他腰侧,笑道:“下次行房事时,先生就唤我‘爹爹’如何?”
“啊?”云文惊然,立马道:“怎能这般胡来!既是行房事,怎能是唤这个称呼?!”
殷故皱起一边眉毛,道:“我只是想与先生亲近一些。依先生所说,既是行房事,那先生昨夜还一直唤我‘公子’,岂非太过生分?”
云文抿嘴,面露为难:“那、那下次我换一个称呼就好。”
殷故歪头:“换什么?殷故?阿故?还是要跟着小鬼们一起唤我殷王?”
云文面红耳赤,眼泛潋滟,微微将头别过一侧,踌躇片刻,才悄声道:“夫……夫君……”殷故一愣。
云文瞬间如炸了毛的猫咪一般,立马从他身上跳下来,一手遮面,仓促而离,只道:“总、总之,下次我会好好换一个称呼的,还请殷公子也,也莫要再叫我先生了……!”酉时。
云文正坐兴云殿窗前念书,却是半字未读得,看一会儿便走神去了。
心有旁骛,怎能念得下书?
故而捻来纸笔,提下一行字:“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云文放下笔,一手托腮,一手提纸,看着那字傻傻勾唇笑了许久,听见脚步入殿,才回神放下。
只见殷故款款而来,满面欢喜的朝他伸出手:“云先生,同我去个地方。”
“什么?”还未听见答案,云文便已将手递予他。
殷故故弄玄虚,不直接告知,而是抱着他回至人间。
殷故蒙上云文双眼,脚底落阵,待他扯下云文眼罩时,映入云文眼中的是一片红霞满天,半边落日浸于南海之底,彩云橙红,伴着风慢悠悠的游走于世间。
云文骤然被此景迷得挪不开眼,步步往那山边去。
此处栽满桂花树,正是花期,阵阵芬芳。
忽闻身后殷故唤,故而转身寻去,只见那心上人双手捧一红花球,递来一边红绸,粲然笑道:“先生,可愿将心交予我?”
此刻却是千思万绪涌上心头,惹云文眼眶一红,又一笑,双手接过那红绸,一双含情桃花眼紧紧凝着殷故:“此人,此心,早已交予你。”
殷故还是花了些心思,念起司礼之话时,还是有模有样的。
“今日,你我二人以天地为鉴,三拜成亲。我殷故,此刻对天发誓,此生此世,绝不负你,无论生老病死,也绝不舍你,弃你。”
此生此世,何其绵长。
此番情意,比那天边落霞还美,比那南海之水还要汹涌。
我心唯你,此刻才泪如泉涌,才笑颜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