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后头脑闷疼,他坐床榻上捂着脑袋呆了许久,忆起昨夜喜宴,新人双双对拜,心头又泛酸涩。
他轻轻扶额,心念道:“殷公子之前,便是想与我举此嘉宴吗?高朋满座,高宣同心同德之词,行三拜之礼,携爱人之手……”
云文眉头轻轻皱起,心中悔道:“成婚乃是喜庆之事,殷公子只是想用他的方式与我长相厮守,不请宾客也好,不设喜宴也罢,只要是与殷公子……”
这般想着,云文鼻头一酸,泪又夺眶而出。
已去数月,殷公子还不曾回来。
也许他不会再来了。……
定安书院闭院的告示一经贴出,便引出许多议论。有笑着说不用再去上学的,有苦于没人带孩子的,唯独没人关心云先生为何突然要闭院。
这几日,云先生一直在收拾家中杂物,一些值钱的东西,和保存较好的书籍全被他拿去当卖了。
一连去了好几天,这日,云文背着包袱又到当铺来。
点当铺的老板没忍住提上一嘴:“云先生,您最近家中是出什么变故了吗?这……”
点当铺的老板把他送来的翡翠镯子举起来看了又看:“我记得这是当年云夫人的遗物吧?”
云文点头:“嗯……是,一直藏于房中,近日想出趟远门,手头缺钱,只好来当掉了。”
店铺老板面露难色:“这个……这好吗?先生您以前再怎么苦都没想过把这个当掉吧?”
云文望那手镯,苦笑道:“母亲当年逝世前,曾说过若我有需要,可随时将其当掉,以前舍不得,也觉我自己可以将那苦果咽下。但眼下,若不将其当掉,山高路远恐怕难以抵达……哦,对了。”
云文说着,从袖中掏出一纸地契:“这个可以当吗?”
当铺老板见状一惊,连忙推手道:“哎哟喂,云先生,您要将定安书院一同当掉吗?您这是不打算回来了吗?”
云文沉思片刻,还是将地契递了过去:“相隔数月,我虽不知他心意是否有变,但……我还是想去寻他,就算是一片徒劳,我也想与他把话讲清楚。所以,拜托你……”
当铺老板为难的接过地契,又疑惑抬眼看他:“她?云先生这是有心上人了?她是哪里的姑娘,值得先生将书院抵了去寻她?”
云文:“……他是照城的。”
将书院抵押后,花费在路上的盘缠总算是够了。
云文抱着盘缠去往驿站,约好一辆离开琼榆的马车后便挎着包袱出发了。
要去往照城,云文便要先到琼榆的港口,乘坐货船抵达南海的另一端,上陆后,还要再寻马车往照城去。
照城地域特殊,因为一直有鬼怪传闻而没有车夫愿意载他。
无奈,云文只好买些干粮在路上,自己走着去。
这一路风餐露宿,走了三天三夜才总算能远远望见照城的城墙。
云文驻足于树下,眺望良久,心又惴惴不安:“他会想要见我吗?倘若他不在照城呢?可他不来我书院,也一直杳无音讯,除了回家他还会去哪里?住去他人家中,像那夜敲我院门一般?”
云文这么想着,拳头紧握。
他又心道:“无论如何,我已到此,总要见上他一面,将当时的误会说清,还有……我心中所想……也一并说与他听。”
于是,云文又迈开了脚步,步履沉重的往照城去。
他的鞋子已然走破了洞,衣裳也许久未换了,云文心中既急切,又担忧:“若真叫殷公子瞧见我这副狼狈模样,他还会心恋于我吗?我是否应该先沐浴更衣,再将头发理好了再入城?可也并非一入城便能见到殷公子吧,毕竟照城这般大……”
【作者有话说】
现实中请大家不要学习这种做法,保持理智,珍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