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耐过这一段时间就好了。
在计划进入这个地方时,他就应该预料到这种局面,特别是这种弥漫着刺激兴奋空气的赌场。
太吵了,情况比他预料中的严重许多,导致他耐心急速告窑,再加上果戈里意外出现在这里,就说明这件事情也有「天人五衰」的手笔,天空赌场他根本没有印象,那么答案显而易见。
——这是「书」或者说「书页」的产物。
所以会对其他人产生影响改变认知,但不会对身为「书」残余力量载体的自己产生直接影响。
有了这个前提,那么赌场总负责人的身份也不难猜,大概率是西格玛,毕竟能够联系上的身份,千岛言只能想到他。
以费奥多尔的个性,对方不可能无缘无故去浪费有限的珍贵资源,创造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门外的交谈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门外,下一秒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响起,门被推开,外面逆光站着两个人。
“这边就是您的房间了。”陌生的男音话里的敬语,很明确表明了身份。
“麻烦你啦。”另一个带着些许轻佻的声音十分熟悉。
在这个声音响起的同时,房间的灯也被人打开,千岛言收敛起外露的情绪,一双血红色的眼眸古井无波地看向门口很明显呆愣了一瞬间的太宰治。
后者反应过来了之后,伸出手指颤颤巍巍地指向客厅里坐在沙发上的金发青年,难以置信地朝一边侍从求证,“是我看错了吗?为什么我房间里有个男人?”
侍从在太宰治和千岛言两人之间来回看了几遍,像是遇见了什么困惑的难题一般,“你们不认识吗?”
没等对方说话,他低下头翻看了一下手中的平板,“我这边系统显示预约人是千岛言,原本预约人是一位,后来在抵达天空赌场前两个小时改成了两位,但是并没有额外注明要多开一间房也并没有要求改成多人间,这种情况我们默认两位都住在原本预约的房间。”
太宰治瞳孔地震。
侍从在旁边等待了一会儿,没等到对方的后文,试探着说道:“如果没有其他需要,那我先走了?”
太宰治后知后觉回过神,看向沙发上无动于衷的金发青年,开始发难,“你为什么不多订间房间?”
千岛言言简意赅地说道:“忘了。”
“哈——?”太宰治脸上是明显的不相信,他眼眸微眯,很快又故作惊恐地说道:“你该不会一直在觊觎我吧?虽然我知道自己长得十分英俊潇洒,是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但是!千岛,我没想到你居然这样的人,太让我失望了!”
太宰治说的有模有样,仿佛已经认定了这个推测是事实一样,“原来如此,难怪你会想送筹码给我,原来你早就在觊觎我了。”
千岛言听的青筋暴起,他唇边勾起一抹不含笑意的弧度,一眼看穿了对方的目的,“你就算用激将法激我,我也不会掏钱给你另开一间房的,而且筹码是借给你的,就算你分一百期一千期,也得还我。”
“太斤斤计较了,千岛。”见自己目的被看穿了,太宰治也不心虚,他走进房间随手带上了门。
千岛言注视着对方的动作,突然问道:“你摸过这里的墙吗?”
太宰治微微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对方这句看似没头没脑的话,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抵上一旁的墙壁,示意道:“当然摸过,你看,毫无反应。”
千岛言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既然能够抵消一切异能力的「人间失格」对赌场毫无反应的话,基本就能够确定这确实是「书」的造物,那么下一个问题来了,如果让太宰治去触碰西格玛的话,能否抵消掉西格玛的异能呢?还是说,西格玛会因为是「书」的造物而无视「人间失格」的能力依旧能够对太宰治使用异能力呢?
这个问题的答案关系到他计划的后续,身为「书」造物的西格玛,所拥有的异能力是否与「书」齐平又或者说优先级会在「书」后续填补的内容之上?
他抬起眼眸看向在房间里走动观察周围布局的太宰治,“你知道这所天空赌场的总负责人是谁吗?”
“西格玛。”后者随口回答了问题,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露出一副看似恍然大悟的模样,“说起来,上次在巷子那里出现的男人,当时似乎就自我介绍说自己名字是西格玛。”
太宰治左拳锤进右掌,“原来如此!这个赌场是「天人五衰」的阴谋!”
千岛言坐在沙发上看着对方演技浮夸的表演,“我说你啊——明明早就发现了还要用拙劣的演技装作一副才发现的样子,这里就我们两个人,难道说你是在演给我看吗?”
太宰治伸出手指摇了摇,一本正经地解释道:“据说这样表现能够极大满足某种小人的虚荣心。”
千岛言听出对方言下之意的嘲讽意味,他并未生气,笑吟吟地恍然,“那么说你这是在刻意想取悦我?”
这句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话成功让房间里陷入了寂静,太宰治似乎是没有料到对方居然真的能说出这句膈应他也膈应自己的话,一时之间竟没想到要如何反击。
缄默了半晌,千岛言觉得对方应该差不多恢复思考了,他张开口刚想说正事,只见太宰治忽然撑着墙壁背过身干呕起来。
“哎呀……”千岛言缓缓眨了眨眼睛,紧接着有些诧异,“你承受能力似乎有些差?”
太宰治回过头幽幽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罪魁祸首,收敛起原本轻佻的表情,转移了话题,“从线索上表面这所赌场是「天人五衰」的手笔,千岛你居然什么都不知道吗?还需要跟我一样在赌场寻找线索?明明你看起来跟「天人五衰」里的「头脑」费奥多尔关系匪浅。”
“他一向不会跟我具体说计划,因为我本身也对这些没多大兴趣,不过倒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千岛言沉吟了一会儿,继续说道:“如果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也不会出现在这个赌场,毕竟我一向讨厌人多的地方。”
太宰治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啊,是啊,想必这种地方对你而言就像是身处敲锣打鼓的喧闹中心吧。”
“不。”千岛言摇了摇头,吐出更加贴切的比喻,“像一个鬼哭狼嚎、尖声嘶吼的屠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