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肖飞张开眼猛地坐起,他看到另外四人,有的像他刚才那样躺着,有的则盯着远处发呆,而肖宇的妈妈在一点一点梳理儿子的头发,在这样的死寂里,不知道是谁开口,“如果,我是说如果,叶子的瘾一直没有消失,那该怎么办?”
一直不消失……
汪肖飞的喉结滑动,他从来没想过这点,想象不出来,也不敢往下想,其他人可能和他一样,又是长久的沉默,直到再次有人朝他们走来。
“不好意思让你们久了。”
汪肖飞等人对有人来没有多大反应,倒是肖宇的妈妈最为积极,“赵队长!”
这位干练的女性点头回应,扫过其余五人,组织语言用可信的口吻说,“医院那边有个解决毒。瘾的办法,想要征求大家的意见。”
汪肖飞眨眨眼,猛地回头。
赵队长见此松了口气,还好没有彻底丧失生存意志,“医院能控制毒。瘾,让其不再发作,但需要定期去复诊,并且首次治疗,可能需要让你们经历濒死,但保证不会有危险。”
肖宇妈失声,“濒死?这是什么意思?”
赵队长依旧沉稳,语气没有任何波动,这是来源于对医院的信任,“就是接近死亡的状态,这是治疗手段。”
肖宇妈还是无法接受,什么治疗要让人先死一次?
但肖宇费力抓住他妈的手,于是这位焦心的母亲就只能沉默下来。
“我去。”汪肖飞开口,“我去。”
不要说是濒死,就是真有极大的可能死亡,他也要去,这是唯一的出路。
在汪肖飞开口后,剩下的四人也陆陆续续开口,态度十分坚定,除去肖宇,其他人都没有亲人在世,全靠自己单打独斗,一旦失去行动能力,和躺着等死没有任何区别,而医院这是给他们指了一条活下去的。
赵队长:“好,下午两点在医院的急救室集合,注意时间,不要迟到。”
现在是没有钟表,大家对时间的判断,全靠自己的经验,他们知道医院准确的开门时间是早上十点,关门在晚上十点,至于下午两点,只要提前去医院等着就行,医院的广播会准点报时。
汪肖飞到医院时,是中午十二点多,他踩着播报的广播进入,找到急救室,坐在外面的长椅上等待。
他的心情非常焦躁不安,毒。瘾真能那么容易治愈吗,随着时间一点点接近两点,内心的杂乱想法越来越多,令他忍不住站起来回踱步,急救室的门还紧闭着,看不到里面的状态,这让他更加紧张。
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这么多愁善感呢。
汪肖飞自嘲一笑,这时急救室的门终于打开,汪肖飞急忙迎上去,“医生,我……”
那位面容冷淡的医生开口:“一个个来,从你开始。”
被选中的那位刚好是汪肖飞,他绷紧身体走入急救室,就看到那位叫做白雪的医生拿出一把尖刀,冒着闪闪的寒光,不由后背发冷,这就要濒死啦,他、他还没有做好准备啊!
刀表示也没有。
白雪医生拿出一包药剂,“把麻醉喝了。”
汪肖飞懵懵地喝下麻醉,他还是头次听说麻醉可以喝,这要怎么控制麻醉部位啊,而且口服和注射不同吧,起效肯定要慢上很多,就让肖宇他们在外面等着吗,这个意识才出现,他突然发现自己感受不到身体了。
等等,汪肖飞眼神惊恐,他是瘫痪?!随后才想到自己喝掉的麻醉,眼神就变为另一种惊恐,麻醉起效居然这么快的吗,随后就看到白雪一刀扎向他心口。
汪肖飞:“!!”
虽然感觉不到痛,但视觉效果是真的惊吓,随后那位穿着白大褂,瞧着特别严肃科学的白雪医生,拿出一枚怀表就开始吟唱了。
汪肖飞:“???”
这就是另外一种恐惧了,就像是你上了手术台,身体已经被刨开,结果告诉你医生是隔壁法医客串的,都说不上是心口插刀恐惧,还是法术流医生更加恐怖如斯。
好在吟唱的医生也是医生,随着白雪最后一个字落下,汪肖飞感到自己的身体恢复知觉,一并恢复的还有力气,和之前吸食叶子后无力发软完全不同。
他一个使劲从病床上跳起,使劲摸着心口的伤口,一点痕迹都没有,即使他全程清醒,都觉得在做梦一样。
白雪:“每隔十天回来复诊一次,不然旧病会复发,包括心口的刀伤,不要忘记时间。”
汪肖飞嘴角一抽,“好的医生,再见医生。”
他恍恍惚惚出来后,外面等着的四人团团围住他,“怎么样啊老汪?”
“你进去不到五分钟就治好了?”
“过程是怎么样的?”
面对这么多问题,汪肖飞全部知道答案,但他不知道怎么回答,“你们进去就明白了,去吧去吧,别堵着我。”
他从四人的围堵中挤出来,今天晴空万里,午后的阳光十分刺眼,说来也奇怪,前后相距不到五公里的地方,天空却截然不同,他望着一碧如洗的天,感觉自己的心情就如这晴空一样,没有一丝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