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若没什么异心,自当重用,但此刻,她却不得不防,谁又说得准,吴刺史是不是第二个朱厌呢。
父皇走后的这几年,养大了太多人的心。
云池也琢磨出一些感悟来:“那位吴刺史看出了我们的意图,却没有露面,只暗中示警,未尝不是在权衡利弊。”
等到她们稳住羊州局势,吴刺史再主动投诚,当时的好心示警,就成了雪中送炭。
有勇有谋,且懂得自保,确实是个聪明人。
听到她这些话,叶雪尽忽地笑了,笑得明媚又温柔。
云池心跳快了几分:“怎么了,我说得不对?”
叶雪尽眸光柔了柔:“驸马说得很对,本宫只是觉得开怀。”
因为那一声“我们的意图”。
“嗯?”云池茫然,不是在讨论吴刺史吗,这么严肃的问题,突然开怀什么。
叶雪尽含笑不语,提起刚放下的笔,行云流水地在纸上写下两个字:我们。
云池先是疑惑,而后恍然,她不确定道:“因为我说了‘我们’?”
这有什么好开怀的?
叶雪尽放下笔,深深地看她一眼。
“驸马之前说过一句,‘按照你们的规矩’,你那话里把自己置身事外,好似与本宫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她说不上来那是种什么感觉,只知听到那句话时,很不喜。
她总觉得,驸马与她们不同……
这种不同,让她不安。
所以,她听到这声“我们”,心中才忍不住雀跃。
这一次,驸马把自己和她放到了一个世界里。
云池陡然愣住,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她跟叶雪尽的确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叶雪尽本来只是顺着情绪笑谈两句,见云池神色突变,还一副被戳中秘密的样子。
她的心头猛跳几下,那股才散去不安又凝聚回来,变得更为浓郁。
“驸马?”
云池回神,眼神复杂地看向她。
四目相视,气氛没来由得凝固起来。
两厢沉默片刻,叶雪尽又开了口:“驸马可是有话要对本宫说?”
声音又轻又缓,语气又淡淡地,似小心翼翼,又似浑不在意。
云池张了张嘴,偏过头去,盯着窗户。
“我…你吃午饭了吗?”
叶雪尽手指无意识地紧攥,面上丝毫不显,气定神闲道:“吃过了,驸马呢?”
云池仍旧盯着窗户:“我也吃过了,丸子汤不错。”
“是啊,丸子汤不错。”叶雪尽心头凉了凉,想就此揭过这个话题,又压不住那些翻涌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