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的。
可王君衡转眼看去,不可一世的林家人脸上都充斥着失落懊悔。尤其高傲至极的林洵,他一张清秀的脸白了又红,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看着林祈云说不出话来。
王君衡也说不出话。他现在非常深刻的明白,为什么林祈云能有得罪两大世家的底气,为什么他那个小倌会同他说“琅琊也饶不了他”。
琅琊确实饶不了他。
他居然敢对林祈云如此轻浮,那可是林祈云啊,清河世家第一的林祈云。琅琊的脸面和家仪跟被按在地上摩擦有什么区别?
想到此处,王君衡脑袋一片空白,根本注意不到自己发光的族徽,只会茫然算着自己的死期。
黄沙漫漫里,只有陈颂年是被林祈云凭练气挥出鸿蒙一剑惊到失言的。
“我的天啊……”陈颂年胸腔中澎湃激情,“我的天啊!林祈云!”
他终于从鸿蒙一剑的震撼中回神,墨瞳极亮的朝林祈云看去,“那可是鸿蒙一剑!那可是剑尊——”
视野中的人突然瘫倒,陈颂年脸色乍然一变,声音也跟着劈叉,“林祈云——!”
尖叫声到耳边,林祈云刚回神,萧宴池就将他扶住了。
他紧紧抓着萧宴池的手,眼前阵阵发黑,天旋地转——
练气期修为实在太低了。
师尊传下来的鸿蒙一剑劈山填海,斩天沟连地壑,万物变色。他才发挥不到万分之一,除了气势一无所有,伤都没怎么伤到魔物。
仅仅只是这样,他的灵力也在剑光出手瞬间被抽干了,身体虚弱到站立都艰难,灵脉却没有丝毫感受。
“萧宴池,”林祈云气若游丝,闭上眼道,“解术。”
身侧人没有照做,少年声音听不出一丝痛楚,“师兄,需要我抱你吗?”
“解术。”林祈云头晕的蹙起眉头,尽量言简意赅,“……魔物只是被吓跑,很快回来,灵脉撕扯妨碍你御剑。”
“……无碍。”
少年最后一个尾音在他耳里晃起来。
“林……你……事吧?”
身旁陈颂年跟世家也迅速围了过来,吵吵嚷嚷的关心他,声音却像是被浸在深海,隔了万层水波般模糊,林祈云只恍惚听清了萧宴池的一句“师尊”。
紧接着周身世界声音多了起来,少爷琅琊世家什么只言片语尖针般钻进他耳朵,吵得他难受至极。
别吵了。
林祈云捂着头想。
头要炸了。
音色翻涌中,忽得他身体一轻,有人将他打横抱起,微凉的指尖在他耳边轻点,周遭便静了下来,眩晕也逐渐缓解。
“师兄,好好睡一觉。”
厮磨般的呢喃落在耳边。
“醒来便好了。”
“我保证。”
好。
林祈云沉下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