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卫领命拍马扬鞭直直追去。
周妙只听车外兵荒马乱,又是几声马匹嘶叫。
她双手撑着木板,缓缓爬了起来,正准备趁其不备,跳车而逃,却见那女人扭头过来,口中的“竹笛”,唰一声轻响,一枚银针瞬时射中了周妙的前胸。
周妙心头宛如万马奔腾,只觉胸前发麻,还没来得及说话,又软绵绵地栽回了原处。
眼皮渐渐沉重,昏昏欲睡。
周妙使劲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可是即便她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双手绵软无力,掐在腿上,也是软绵绵的。
她终究熬不过,昏睡了过去。
*
等到周妙再有了意识之时,只觉周围又阴又冷,身上晃晃悠悠,像是在马车之上,可是她闻到了一股潮湿的气味。
周妙猛然惊醒,睁开了眼睛,眼前暗沉沉黑黢黢,她耳边听到了水声,船桨搅动水面的哗哗声响。
她像是在船舱里面,她低头一看,她的手和脚被绑到了一起。
此刻她正斜躺在潮湿的木板上,像一个蜷缩起来的蛹。
不远处的黑色油布帘轻动,一个高挑的身影,摇曳而来。
周妙眨了眨眼,渐渐适应了眼前的暗沉光线,她认得她,就是刚才那个戴面纱的女人!
“你醒了?”她的声音悦耳,听上去也很年轻。
“你是谁?”周妙却问。
女人语带惊奇,不答反问道:“你又是谁?你不害怕么?你怎么不哭不闹?”
周妙心说,我才刚醒,嘴上却说:“哭闹有用么?要是哭闹有用,你肯放了我,我立刻就哭。”
女人轻笑了一声,径自蹲到了她面前,细细打量着她,而周妙也目不转睛地望着来人。
女人的大半张脸藏在面纱后,露出的眼睛却细长风流。
她眉眼弯了,笑问道:“你是什么人,是宫里的什么人?为何大菱朝的皇帝要来捉你?”
周妙一听,几乎可以断定他们确实是南越人,只是不知道他们眼下有多少人,这艘小舟又行在何处?
周妙不答,船舱静了下来。
听她默不作声,那女人又是一笑,仿佛并不勉强她,只回头用她听不懂的语言,叽里呱啦说了几句话。
片刻过后,那油布帘又是一动,周妙急急抬眼朝外望去。从她的视觉,只见外面黑黢黢的,水上只泛着点点白色月光,并不见其余灯火或是渔火。
他们不在城中,离城镇应该也远了。
周妙心中一沉,不由地真有些害怕了。
狭窄的船舱又进来一个高大的人影,顿时显得越发拥挤。
是个男人。
他直挺挺地立着,整张脸孔隐在阴影里,头颅微垂,像在俯视着蜷缩的周妙。
他的声音很低,又朝戴面纱的女人说了几句周妙听不懂的南越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