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望见卧室那张小小木板床的时候,那种感觉终于像种子冲破土壤——这里像K市已被拆掉的旧筒子楼,像漆月以前的家。
喻宜之曾在那里和漆月相依相偎,度过了自己的青春岁月。
她喃喃问:“喻宜之,你怎么住这里?”
喻宜之应该是个崇尚物质和权势的拜金女才对。
喻宜之只是疲倦的说:“这里离工地近,方便。”
她看着喻宜之苍白的脸色:“去洗个热水澡吧。”
“你先去吧。”
漆月坚持:“你先去。”
喻宜之是真的没力气了,不再坚持,沉默拿了浴巾去洗澡。
出来时一头乌黑长发湿漉漉的,脸上表情仍是失魂。
漆月找到吹风机,按她坐下,给她吹头发。
她的手指和喻宜之的长发一起变干变热,昨夜的雨气消失不见。
她把手指伸到喻宜之嘴边:“咬一下。”
“为什么?”
“你不咬,我可咬你了。”
她牵起喻宜之白皙修长的手,把那秀美的指尖含到嘴里,用力一咬。
喻宜之呆呆看着她。
“不痛?”
“痛。”
“痛不知道说么?”她看着喻宜之笑笑,飞快摸了一下喻宜之的头:“你看,你会痛,所以你不是在梦里,他们是真的得救了,昨夜的事才是一场噩梦,都过去了。”
喻宜之说:“我想抱你。”
漆月:“我先去洗澡。”
洗去一身泥浆,又吹干头发,看到喻宜之缩在那张小小木板床上,脚趾尖从被子里露出来一点。
她走过去,扯过被子把喻宜之的脚盖好,然后把自己塞入喻宜之怀抱。
喻宜之从背后搂住她腰,额头抵住她:“你昨夜怎么来的?”
“坐车来的啊。”
“艾景皓刚才给我打了个电话。”
漆月一顿。
“他昨晚也到C城了,但说雨太大随时会山体滑坡,根本进不了山,你是怎么进来的?”
她摩挲着喻宜之环在她腰间的手指:“我有我的办法。”
又问:“艾景皓要来么?”
“不,我让他去医院盯着了。”喻宜之声音听起来越来越倦,也许漆月的体温终于让她放松下来:“我不需要他过来。”
漆月轻拍她的手:“睡会儿吧,喻宜之。”
不要怕,我在这里守着你,把所有梦魇都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