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学时学的那点英语早就还给老师了,胃药怎么说来着?
她心里急,慌忙掏出手机找了个在线翻译软件,输了半天,才算描述清楚喻宜之的症状,店员给她拿的药又需要填表登记,她又一个一个单词查了半天,好不容易填好。
往酒店跑的时候,她满脑子都是喻宜之苍白的脸。
又匆匆到前台要了杯热水,总算让喻宜之吃了药。
喻宜之借着药力睡下后,漆月蜷在之前那张单人沙发上,借着旁边的一盏立灯,远远望着喻宜之的睡颜。
她俩以前在一起时,她好像总是比喻宜之先睡着,所以很少有机会看喻宜之睡觉的样子。
喻宜之睡着的时候,跟清醒时还挺不一样的。
清醒时,一张脸清冷里透着坚决,感觉什么事都能解决,是那种人人最想要的合作伙伴。睡着时眉头却皱起来,让那张脸上流露出一种脆弱。
喻宜之明明那么单薄。
漆月盯着她眉心的褶皱发愣,她在想:喻宜之遇到什么事都不愿意找她,是觉得她很没用吗?
就像七年前,喻宜之什么都没对她说,选择一走了之。
喻宜之睡了一会儿,睁开眼,小声叫:“月亮。”
漆月撇过头:“跟你说了别那么叫老子。”
“好,漆月,你过来。”
漆月磨磨蹭蹭,说不清自己被触发了什么情绪,眼眶微红,并不想让喻宜之看到。
其实喻宜之不是不知道她是爱哭鬼,以前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她看电影也哭,有时候跟喻宜之吵架吵不过也哭,有时候在床上也被喻宜之弄哭。
倒是喻宜之,看起来文文弱弱,却从来不哭。
但现在,两人的关系早不一样了,漆月不再想让喻宜之看到她的这一面。
喻宜之:“过来,我没什么力气,别让我起来拉你。”
漆月只好过去。
“上来,陪我躺会儿。”
漆月不动,喻宜之放软了声音说:“我生病了。”
漆月脱了鞋又脱了外套,最后的倔强是背对喻宜之躺下。
喻宜之从背后环住她腰:“担心我?”
“放屁。”
喻宜之笑了一下:“我好多了。”
漆月:“真的吗?”
不知是不是生病的缘故,喻宜之的声音听起来很温柔:“嗯,真的。你很能干,漆月,比我想象的还能干。”
“我应该早点告诉你我胃疼的,那你就可以早点去帮我买药了。”
她轻轻扳着漆月的肩,让漆月转过来,额头抵着额头,像以前无数个夜晚,两人挤在漆月的小木板床上入睡时那样:“是我不够相信你。”
“我错了,嗯?”
喻宜之的声音很悠远,像在说眼前的事,又像在说很久以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