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敲敲桌子。
喻宜之抬头。
漆月:“是不是什么人跟你说话你都搭理?”
“嗯?”
“刚才卓哥跟你说话你就搭理?你不是挺高冷的么?在学校不是不喜欢理人的么?”
“哦。”喻宜之轻声说:“我以为他们都是你哥们儿。”
漆月笑了声,指着烟雾缭绕的厂房里:“卓哥以前跟他旁边那黄毛一起,打掉过人的牙,受了罚出来才收敛,另外他们的女朋友,都是连哄带骗交来的,我都不知道那些女的是不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他们现在跟我是哥们儿,因为我们都帮钱夫人工作,他们觉得我这人够狠,也许有一天能帮上他们的忙而已。”
喻宜之静静看着漆月。
“怎么?”
“这是你第一次跟我说这么多话。”
“……大小姐,你是不是学习学傻了?”漆月被她气的笑了声:“我是在跟你说,别什么人都搭理,我们看起来跟你是一样的人,其实不一样。”
“我们这样的人,又狠又没心。”
“哦。”喻宜之又低头做作业去了。
漆月忍无可忍双手拍在她习题册上:“你到底听没听懂我在说什么?”
“听懂了。”喻宜之眸子清泠:“待会儿再有人来跟我说话,我不会理了。”
“还有我,大小姐。”漆月指着自己的鼻子:“我也跟他们是一样的人,跟你不一样的人。”
喻宜之笔尖快速在习题册上流淌,那是一串字体漂亮的英文。
她边写英文边低声说:“不一样又怎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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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月懒得理喻宜之了,她在厂房里和大头一起,跟所谓兄弟们和平时一样,喝酒、笑闹、讲荤段子。
喻宜之一个人在外面静静做题,有人去搭话,她果然如对漆月承诺的一般,一个都不理,这会儿也没人去找她了。
漆月喝了酒甚至有点恍惚,好像那个固执跟她到厂房的一脸清冷的女孩,只是她的幻觉。
可她捏着啤酒罐一侧头,又能看到门口灯光下一个影影绰绰的影子。
喻宜之还在。
还在她的世界里,安安静静的陪伴和等待,吓不走,唬不走。
这时外面又有人跟喻宜之搭话,漆月竖着耳朵听着,喻宜之一句都没理。
那人一掌拍在桌子上,漆月皱眉正要出去,那人却已经走进厂房。
众人纷纷招呼:“超哥。”“超哥来了。”
今晚的局就是超哥攒的,所有人都等着超哥来了正式开始。
“外面的妞谁带来的?我k怎么还穿校服。”
漆月站起来:“我。”
“新女朋友?”
漆月笑了笑没说话。
“放心,哥哥就算再花也不会抢你的,就是够傲的啊?得好好教教。”他环视厂房:“今晚想参加的人都来齐了?”
“超哥,你定那时间是不是太短了?三分钟,那么长的山路呢,神仙也完不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