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林东旭拿着钢笔的手顿在那儿,看着彻夜未归的林霁,他的表情满是震惊,“我不同意。”
三个小时前,眼睁睁看着江澈离开,林霁并没有去上班,而是直接跑到了林东旭的公司和他说自己要出去工作,直接明了的没有一点点铺垫。
林东旭本来就因为昨晚林霁没有回家而愤怒,刚好林霁过来又说了这件事,让林东旭大发雷霆。最近林霁越来越不听话,越来越让人难以掌控,林东旭都不知道要怎么才能把以前乖巧的林霁牢牢绑在身边,以前……以前无论自己说什么,他都只会乖乖地跟在自己身后,也从来只看着自己一个人。
只看着自己笑,抱着自己哭。
可是最近,一切都开始有了变化,林霁好像再也不是自己的了。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哥,我就是想出去工作。”林霁站在他的办公桌前,低低反驳了一句,林东旭的脸色看起来不大好,低沉地有些吓人,“就在学校里,环境很好很安全,也没有人可以打扰我的。”
林东旭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何安顺,使了个眼色让他先出去,何安顺点点头,他终究是个外人,没有资格管林东旭和林霁的事情。
等何安顺出去了,林东旭才克制了一点,好言询问道,“店里的人欺负你了?”
林东旭实在想不明白,待在家里有什么不好的,供他吃供他穿,他原本可以什么都不用做就能比别人过得更好。
林霁的头越来越低,他不知道要怎么和林东旭解释,他想独立,想要自己慢慢学会成长,而不是一直依靠着哥哥苟且偷生,最重要的是,他不想江澈看不起自己,“没有,是我自己不好。”
“我想像哥哥一样变得又高又强大,能够独立生活,我不想一辈子都活在哥哥的保护下,做什么事都要哥哥出面。”
“你的意思就是想离开我!不愿意待在我身边了。”林东旭怒不可遏,眼神凌厉,像只发怒的狮子。
“不是,”林霁被这样的林东旭吓了一跳,从小林东旭就对他很温柔,即使有过暴躁的时候,后来都是林东旭主动过来和好的,林霁不明白,他只不过是想要学会成长,为什么林东旭要这么认为自己,“我只是不想哥哥觉得我是个累赘,每次看见你为了公司的事情要忙到大半夜,我就觉得自己很没用,我也想做点什么,为哥哥分忧。”
林东旭听完,忽然就静了下来,手撑着额头做了几个深呼吸,“对不起,我今天情绪有点失控。你昨天晚上去哪……”
“对不起,哥哥,我想快点长大保护你,但我也不想你生气。”话讲到一半,林东旭忽然感觉背后有一股温暖的体温传来,林霁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林东旭被林霁的动作搞得无话可说,自己那颗在胸腔里的心脏,都是为了身后这个自己名义上的弟弟而跳动的,他此时就站在自己身后,让自己没有理由可以反驳他的任何话。
林霁是那样鲜明,总是在无意之间撩拨着自己的心。
“我,考虑一下。”林东旭握住他的手,道,“你让那个老师给我打电话。”
“真的?”林霁抱着他不撒手,“哥哥果然最好了。”
“哼……”林东旭轻笑,“昨晚没回来也不知道打电话报平安,今天一回来就跟我说要离开,你说我要怎么答应你?”
“我,我昨天回公寓去了,因为校庆喝了点酒,就……就不想麻烦哥哥。”林霁有些尴尬,松开了林东旭,“现在已经没事了。”
“喝酒了?”林东旭刚缓下来的脸色被林霁一说,又沉了下来,“我不是说过在外面不能喝酒吗?”
“我只喝一点点。”林霁退了两步,低头认错,“真的,就一点点。”
“过来,”林东旭朝林霁招招手,林霁就弯下腰,他凑过去闻了闻,鼻尖触碰到林霁的脖子,“洗过澡了?”
“嗯……”
何安顺站在门口,未完全闭合的大门,直直地看过去可以看到林东旭眼里透出的宠溺的眼神,一种不同于看任何人的眼神。
他猝然一惊,手不小心带上了门把,咔哒一声,金属撞击塑料的声响,一下惊动了林东旭。
何安顺逃也似的快步离开,一颗心慌乱不安地跳动着,他想过任何人,但唯独没想过林东旭喜欢的人是林霁……
林东旭眼睛微微眯起,斜睨了一眼门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邪魅不羁的笑意,转而又看向林霁,“我虽然答应你考虑,但是你这几天必须乖乖待在家里,晚上的时候不要出门了,这年头坏人多得很,你什么都不懂,小心给人骗了还帮他数钱。”
“啊,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林东旭自然是不听他的,他还要找时间跟昨天晚上和林霁在一起的人好好谈一谈。
——
当江澈又双叒叕一次见到魏启明的时候,心里的浪潮还是在翻涌,以及他对自己隐隐透露出来的殷勤都让江澈心里觉得很舒坦,只是那个女人终究还是有些刺眼,自己不可能什么都不做,然后乖乖等着魏启明给自己施舍,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江澈了,而魏启明也终究不是那个魏启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