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非……他……他刚才到底在里面做了些什么……
一想像那些可能的画面,他立刻下意识去摸自己的鼻子——还好,他没流鼻血。
愣了半天,他僵硬的脖子终于能自如转动,慢慢转头往床上看去,陈非已经把自己包成一个蚕蛹,连脑袋都看不见了。
他步伐机械地走过去,跪在床边,轻轻拉开被子,露出一颗黑色的脑袋。
过了一会儿,陈非似乎下定了决心,缓缓转过身来,对上了那人黑得深不见底的眼神,那眼神表面看似冰封一样平静,但是瞳孔深处却似有烈火在燃烧。
顾靖扬按耐住心底如熔岩一般翻滚的热烈情绪,滚烫的手掌穿过对方柔软潮湿的发丝:“陈非,你真的确定吗?”
陈非抬起身,第一次主动亲吻了这个令他放弃所有原则的男人。
你不会再有任何机会反悔了。顾靖扬心里想着。
他狠狠吻住凑上来的青年,再也不掩饰他对他疯狂到灭顶的渴望。
遮光窗帘掩得严严实实,把夏日上午灿烂的阳光牢牢地拦在房间外,只有透过最上面几条小细缝,勉强可以看出外面日上三杆的痕迹。
一只光裸白‘皙的手从棉被里探出,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床头柜上摸索着,“啪”一声,床头灯开关的声音在宁谧的室内显得分外清脆。
“几点了?”略显沙哑的慵懒声音,问的是身旁的男人。
男人赤裸着上半身坐在那里,正沉默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九点半。”
昏黄的灯光下,他深深凝望着趴在另一边的爱人——他半闭着眼睛,似醒非醒的模样,头发有一小撮乱糟糟地翘着,看起来有一种脆弱而无辜的性感。
“你感觉怎么样?”男人温柔得有些小心翼翼。
听到这句话,青年睁开了眼睛,他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什么人生大事一样严肃,然后,被子底下的腿动了动,他眉头皱了一下,实事求是地说:“说不上来。”
的确是说不上来。
昨晚简直就是一团混乱,至少对他来说是这样的。
前面的部分尴尬得他简直不愿意再回想,本来以为自己默默在浴室里把最尴尬的部分准备好就可以了,谁知道,读万卷书,果然不如行万里路,资料也查了视频也看了,做了一大堆准备工作,临到头还是出包。清洁是做到位了,扩张却远远不够,到最后还是顾靖扬帮他完成的——这对彼此来说,简直都是一场酷刑。
不过,男人嘛,过程什么的都不重要,结果最重要。反正他爽也爽到了,也就没什么可计较的了。
至于善后的部分,咳!不提也罢,反正不是自己动手,他就当没发生过好了。
他的脸色由白转红,顾靖扬悄悄松了一口气。
刚才陈非还睡着的时候,他已经偷偷探过他的额头,没有发烧,这是好事,至少说明他身体适应良好。但他还是担心了一早上,就怕看到陈非醒来后脸上出现哪怕一丝丝的懊悔。
“想吃什么?我打电话叫人送过来。”
陈非想了想,摇头:“我想自己煮点粥。你呢?你要是想吃别的自己叫就行。”
“但是我没有高压锅……”
陈非忍不住乐了,看他做了这么久的菜,这家伙对厨房依然是半点不通,也是服了。
他趴在枕头上枕着自己的手臂,戏谑地笑看着顾靖扬:“随便什么锅都可以,有米就行了。”
看他神采奕奕,有说有笑的表情没有半丝勉强,顾靖扬的一颗心才算彻底放下。
他下床把窗帘拉开,打开半扇窗透气,然后走回来,做了他一早上都想做的事——吻他。
“我还没……唔……”早在顾靖扬探身过来的时候,陈非就有所察觉,但还是没机会说完那句话,就连话带唇一起被对方吞掉了。
明明只是一个温柔的吻,明明昨晚的每个吻比这个要激烈得多得多,但他的心却跳得像是要飞出胸腔,让他差点失控。
迷迷糊糊中,他听到对方说:
“Fred,Ilovey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