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么一说,周礼连忙把旁边的凳子通通搬开,小声的叮嘱他:“陈诉怀,你要小心一点。”
“嗯,可是我腿疼。”陈诉怀眨巴着眼睛定定地看着他。
周礼想了想,问:“吃糖吗?”
含着棒棒糖的陈诉怀像个被哄好的孩子,终于安静下来了。
周礼见他神色松缓,便语气轻快的安慰他:“你的脚很快就会好的,我以前扭伤的时候不到一个星期就可以走路了。”
陈诉怀晃了晃自己其实没有太多感觉的腿,可能是没这么疼了,也可能是被冰块冻麻木了。
他一边含着棒棒糖,一边说:“是不是那个时候也有人喂你吃糖。”
“没有啊。”
“没有?”
“因为我家就我一个人啊。”
陈诉怀顿了一下,抬起头,周礼依旧笑容灿烂,好像并不觉得自己一个人生活有什么不对。
他突然想起来周礼第一次见到他时盯着他下巴上的痣,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会让他露出那样迷茫又难过的神色。
“咯嘣”一声,嘴里的糖被咬成了两半,瞬间迸发出酸酸甜甜的苹果香。
“那……”他重新抬起头,入眼就是精瘦的上半身在阳光下发着光,麦色的肌肤线条流畅,从肩胛骨滑下的一滴汗珠晃动了他的眼。
“陈诉怀,你今天要在我家吃饭吗。”
对上周礼那双清晰又暗含期待的眼睛,他眸色微闪,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好啊。”
……
或许是难得有人来周礼家做客,周礼展现出了巨大的热情,甚至看他被汗沾湿的身体,还殷切的问他要不要去浴室洗澡,如果他不方便的话,可以抱他进去。
陈诉怀丝毫没有要矜持一下的意思:“那就麻烦你了,”
真轮到周礼的时候,反而是他不好意思了,手指在裤腿上搓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的抱起他。
洗过澡换了衣服的周礼身上并没有特别大的汗味,反而有一丝被阳光照耀过的干燥味道,干干净净的,意外的好闻。
陈诉怀心安理得的被周礼抱进了浴室,看着他受伤的腿,周礼红着脸神色紧张:“陈诉怀,你……你要不要……”
看着周礼吭哧吭哧连话都说不完全的样子,陈诉怀没有为难他,笑着说:“我自己可以,你先出去吧。”
“哦,好。”周礼愣愣地挠了挠头,脸红脖子粗的走了出去,还体贴的为他关上了门。
“哗哗”的水声从里面传来,周礼站在门外,手足无措的抿着唇,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站在这里,脑子嗡嗡嗡响的厉害,脸热的好像能烧起来。
“周礼,能麻烦你把你的衣服借给我吗。”
“啊?”周礼愣了一下,意识到对方在说什么,“轰”的一下,他从头到脚的红了个透。
“好……好的……”他手忙脚乱的翻找自己的衣服,太旧的不行,太大的不行,最后找出了一件体恤和一条长裤。
他走到浴室门前,轻轻地敲了敲门:“陈诉怀,我把衣服拿过来了。”
“咔哒”一声,一只沾着水滴的手伸了出来,声音从里面清晰的响起:“谢谢。”
周礼傻愣愣的把衣服递过去,直到浴室的门重新关上,他都没有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