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永远都爱他。
厨房水声涓涓,蒋南晖和岑寒落包揽了饭后洗碗的任务。两人挨在一起,蒋南晖边洗边笑,岑寒落拿胯骨拱拱他,接过他递来的盘子沥掉水,用抹布擦干净,说:“瞧把你美的,嘴角都快连上眉毛了。”
“寒落啊寒落。”蒋南晖服气道,“你怎么这么会抓人心呢,你看我妈被你哄的,一下子年轻了好几岁。”
“多亏有安然姐做我的军师。”岑寒落说,“不然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肯跟我聊回景南生活的事。”
“咱们在宾州已经有家了,我就是觉得……”蒋南晖顿了顿,“不想让你的生活有太大的变动,希望咱们的日子能够一直安安稳稳的。”
“在我这里,家不是固定的房子。”岑寒落将餐盘码好,放进橱柜,口吻随意,却是一字一句都说进蒋南晖的心里,“你在宾州,我的家就在宾州,你在景南,我的家就在景南,你在我身边,我的日子就是安稳的。”
蒋南晖听完,回头瞄了眼门口,然后着急地倾身过去,亲了亲岑寒落的嘴唇。
得知两个孩子连夜赶路,都没睡够觉,郁青让蒋南晖带岑寒落回他的房间休息。蒋南晖的卧室干净整洁,书柜靠墙而立,书桌上支着一盏台灯,窗户右侧是床铺,岑寒落坐在床边,抬头在望窗外的风景。
蒋南晖蹲在书柜前一通翻找,存放在最下层的箱子里全都是他高中时期的复习资料,有试卷有讲义,上面有蒋南晖的笔迹,郁青都没舍得扔。
“南晖,你在找什么?”岑寒落问。
蒋南晖回答:“我妈特别喜欢收集我的东西,连我小学的作业本都留着呢,不知道思慧英语补习班的那些讲义资料还在不在。”
岑寒落一听,立马坐不住了:“我帮你一起找。”
总共有五个大纸箱,其中三个装的都是学习资料,两个大男人头顶头不停地在纸箱中扒拉,心情都很兴奋,更多的是急切。
“是不是这个。”抽出一张随堂考的试卷,快速浏览一遍,岑寒落道,“没错,就是它。”
“我也找到了。”蒋南晖把课堂讲义拿起来,举给岑寒落看,“它们都在呢。”
岑寒落百感交集地说:“真是太怀念了。”
蒋南晖将叠在一起的几张纸全部抽出来,仔细翻看,忽然动作一滞,不敢置信地呢喃一句:“真的假的……”
岑寒落凑过来,问:“怎么了?”
“你看这里。”蒋南晖指着写在讲义空白处的两行文字,“不会是我们听讲的时候写的吧?”
-今天心情好点了吗?
-好多了,谢谢关心。
“是。”指尖触摸着蒋南晖的字迹,岑寒落爱惜极了,“我好像有点印象。”
起身把讲义摊开在书桌上,斜入房间的阳光照亮旧时的笔迹,岑寒落用手机拍下一张照片,调了调光效,而后设置成了手机桌面。
蒋南晖从后面抱住岑寒落,看向他的手机屏幕,欣喜地说:“真是意外的收获。”
“我们相遇时的美好还在延续。”岑寒落道,“点点滴滴,分分秒秒。”
将下巴垫在岑寒落的肩上,蒋南晖收紧手臂,慵懒地和他一起晒着冬天的太阳,享受着午后悠然的时光。
收拾好书柜,休息半小时,蒋南晖跟父母汇报一声,该去赴约参加同学聚会了。岑寒落同他一道下楼,迈出单元门,脚步却停在了原地,蒋南晖发现身边没人了,疑惑地转过身,脖子上多了一条酒红色的围巾。
岑寒落帮蒋南晖戴好围巾,说:“我准备留在家里陪叔叔阿姨,我想和他们多聊聊天。”
蒋南晖问:“你不跟我去了吗?”
抬手捏了捏蒋南晖的脸,岑寒落道:“这次的同学聚会,你要好好跟大家叙叙旧,重新建立起联系,等我们搬回景南了,会经常跟他们见面的。”
“我明白的。”蒋南晖说,“可是……”
“南晖,你是一个特别好的人。”岑寒落抬眸看向他,努努嘴唇道,“好到总是会让人惦记和留恋,甚至念念不忘。”
“如果是我的话。”岑寒落说,“我会想方设法争取再见你一面,哪怕明知是最后一面。”
蒋南晖反应片刻,似乎听懂了岑寒落的意思。
“快去吧。”岑寒落叮嘱道,“悠着点喝酒,我等你回来。”
晚上六点整,淮川中学东门外的火锅店,最大的包厢内坐满了人,彼此勾肩搭背,聊得热火朝天。羊肉一盘接一盘地吃,啤酒一瓶接一瓶地干,宋辰的手搭着蒋南晖的肩,两人之间总是有喝不完的酒,说不完的话。
一屋子人,职业工作各不相同,样貌也与十八、九岁时有所变化,宋辰自觉当起了主持人,从蒋南晖开始采访了一轮,每个人都讲了讲自己的近况,即使有人好几年没见,谁也没表现得生分和疏远。
铜锅里的水加了一壶又一壶,啤酒喝光了一整箱,几个人围着蒋南晖批斗他之前失联不回信息。其中一人喝醉了,口无遮拦提到了蒋南晖的过去,宋辰按住那人的嘴,怕蒋南晖不高兴,谁知蒋南晖非但没在意,还痛快地自罚三杯,笑着保证以后随叫随到。
聊到快九点,宋辰开始一拨拨地往外送人。蒋南晖全程陪着宋辰,怕他一人忙不过来,帮着他把醉得东倒西歪的老同学们依次送上出租车,忙到最后,包厢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宋辰替蒋南晖满上酒,问:“岑寒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