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喵,他只是过来和喵们打个招呼的呢。”
小黑猫:“……”
猫干部们缩手缩脚,在草坪上烤了一地的猫吐司,垂着脑袋不敢乱喵。
小黑猫迁怒,喵喵训道:“你们青天白日的就如此清闲喵?赶紧出去给喵发传单。谁要是偷懒,喵就随机挑一只出来,吃掉!”
嗷呜一声,小黑猫浑身炸毛,张开血盆大口。
猫干部们登时一跃而起,四脚打架,慌里慌张地逃窜,不多时就都没了踪影。
徒留小三轮的司机胖橘黄有财,站在原地瑟瑟发抖。他倒是也想跑,被小黑猫一个眼刀扫过去,顿时丧失逃生勇气,努力吸气收起肉呼呼的小肚子,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太好吃。
小黑猫咬牙切齿,喵道:“我们走!这一次,喵要是再逮不住人,哼哼……”
小黑猫龇牙,露出一抹邪恶的猫猫笑。
不知是否巧合,他刚扔下那句饱含威胁的怒语,一股惊人的气势直冲云霄。轰隆隆,天空骤然响起一声惊雷。
与此同时,正走在路上的墨观至听见雷声,讶异抬头。
原本明朗无云的万里晴空,就在墨观至的正上方,凭空冒出一朵小乌云。黑溜溜,圆鼓鼓,孤零零,看着倒像是一条误入大海的……小鱼干。
墨观至奇怪的拧起眉头,径自往前走了几步。
小乌云慢悠悠地调转鱼头,不动声色地也跟着挪动了几分。
墨观至:“……”
是他的错觉吗?
不少行人争相掏出手机,咔擦拍照。他们三三两两,驻足交谈起来。
“这是要下雨吗?真古怪啊,明明天气预报说今天是个好天气呢。”
“好可爱的一朵云啊。”
“别提了,这年头,正经人谁信天气预报啊?这几年不都是这样嘛,天气越来越极端,每一年都有新灾新难的。”
“你们听说没,说是毛春地界上有一条真龙,龙是掌管天气的神兽啊,说不准刚刚就是我们的龙在打喷嚏呢。”
“哈哈哈,打喷嚏多没面子啊,我觉得是生气了吧。”
“还真别说,我前几天好像做了个很怪的梦,明明醒过来的时候什么也记不得了,这两天模模糊糊又想起了一些片段。我梦见我们的龙其实是一只猫!”
“猫猫龙吗?哈哈哈哈,好可爱!”
“你这么一提,我总觉得我也做过类似的梦。可奇怪了,我梦见我被猫猫龙救了,它一边救人一边骂骂咧咧,感觉骂得很难听。不过猫猫龙有什么错呢,猫猫龙骂人一定是猫好人坏。”
“哈哈哈哈,那怪不得龙要打喷嚏了,一定是被人念叨的。”
“我说你们不要太离谱,难不成又是神龙入梦来的猫猫版本。”
“新的一年,新的幻想嘛。我觉得如果龙是一只猫的话也挺好的,不知道我家的蓝胖子能不能也变成龙。”
“建国后不允许成精吧,何况还是一只外国猪猪。就算有化龙指标,我强烈要求本地狸花猫优先就业。”
“橘猪猪应该有姓名。”
……
浑厚绵长的钟声响起,打断了众人的交谈声。
当当当——
这样的报时钟在毛春城已经响了一百多年,如无意外,大概还会继续敲下去,就像过去百年中的每一年、每一天。
如今,作为时间记录者的钟表早已跌落奢侈品的神坛,走入寻常百姓家,已经很少有城市还在延续敲钟的方式。而因扰民,在上世纪大行其道的钟楼被逐一拆除,幸存者甚少。
墨观至并不清楚毛春城为何还在坚持这种过时的习俗。它仿佛固执地想用同一种声音号召它的居民们遵守古老的作息,一种严谨却也有别于现代快节奏的悠闲作息,好像如此就能延续逝去的旧时光。
可是,时间总是往前走的。
人是如此,就连看似永恒不变的死物也是如此。
时光是一条永不回头的河流。
新的一年,新的幻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