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稚微恼,怎么好像在说他是变态一样!
“是余放自己说的。”夏稚开始撇清关系,“他说起以前的事情时提到了床铺的问题……因为一开始他都没有告诉我谁是谁,都是用床铺号来代替的。”
“他住在一号床?”根据夏稚的反应,周寂很快就猜测出314寝室四个人的床位,“他是一号床,二号床是失踪的那个人,三号床是死者,四号是体育生。”说着,他看向夏稚正在擦拭的桌子,说:“这是‘罪魁祸首’的位子。”
“别这么说,他叫温罗。”
如果是一个被抛弃、被欺辱霸凌的少年宁可使用不科学的通灵游戏都想见一见自己的母亲,那并不算是罪过。
对于他来说,人生无疑是一本悲伤的短篇小说。
不过这件事也确实带来了无法挽回的结果。
不管二号床位的可怜人的初衷是什么,都无法改变另外一个胆小的舍友因为他的行为被吓死了。
活生生的一条人命,真正的死亡。
所以一件事有很多面,或许从每一面来看,都能找到专属于它们的合理性。
许是回忆起余放说过的故事,夏稚冷不丁想起,温罗好像还是有家人的。
“他的爷爷奶奶呢?”夏稚问周寂:“他母亲去世后,他爸爸不是把他扔给老家的爷爷奶奶了吗?”
那温罗失踪后,养育过他的爷爷奶奶没有找过来吗?
不曾想,周寂根本不知道温罗有爷爷奶奶这件事。
“他家里的情况我不清楚,只是小时候见过,都没说过话。”
夏稚‘啊’了一声,沉思片刻,说:“你之前说他后来离开了,是不是被爷爷奶奶接走了?”
周寂:“不知道,有可能吧。那样的话,只能说他中学时期又回来了。”
周寂的手脚更麻利,当然,也可能是他擦的根本不仔细,夏稚还在用抹布擦着边边角角的浮灰时,他已经靠在窗台上,神色慵懒地望着夏稚干活。
夏稚:“你要是很闲就来帮我干吧。”
周寂笑:“公共的长桌都是我擦的,你还好意思让我帮你?”
夏稚尴尬地咳了一声:“我不是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嘛。”
虽说314寝室里也没有明显的线索,打扫一遍之后就找到一张传单,分清了四个人的床位,但这有什么用?
周寂也不是冷血无情的,他真的帮忙了,当然,不是打扫卫生,而是帮夏稚里里外外仔细检查了一遍314寝室的每个角落。
忽然,他发出一道略显不耐的声音:“啧。”
夏稚:“怎么了?”
“这墙不对。”周寂说完,对夏稚道:“你等会,别关门,我去隔壁看一眼。”
说完,他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还用装满水的水桶把门压住,不让它关上。
夏稚的目光落在墙面上,用手指划过。
一层白色的灰。
空荡荡的寝室里只有他一个人,一侧大门敞开,门外仿佛陷入一片死寂般;一侧窗外夜色如墨,映出的屋内景色仿佛是平行时空的另外一间寝室。
夏稚呼吸放轻,缓慢地朝大门的方向靠近。
身后,玻璃反光映出的‘夏稚’,神情眷恋地望着越走越远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