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修压抑的烦躁一半来自菲斯克,另一半就来自这种失控感-
关于菲斯克的审判从一开始就备受关注,哥谭市新闻甚至播出了菲斯克被带进法院的一幕。
菲斯克知道这里的义警会在今天格外关注他,因此之前才计划着利用阿卡姆精神病院引开那些义警的注意。虽然对菲斯克来说在这点上他已经失败了,但对别的人来说可未必。
庭审开始之前,十几辆黑色的车停在了新区和东区交界处,带着黑色头套的人坐满了这些车。
从这里能很快开到阿卡姆精神病院,那里就是他们今天的目的地。
“什么时候行动?”
车载播放器正播放着菲斯克的庭审新闻,拿着话筒的女主持站在画面里,背景是联邦法院。
“再等等,老大说该行动的时候会通知我们。”
十几辆车分散着停在路旁,没有任何一个人推门下车,他们都静待时机-
旁观席上坐满了人,再加上十二人的陪审团以及检方、被告、法官……
这里并不空旷,但密闭的空间里,踩着脚下的木板时,马修在听力没有完全恢复的情况下再次在脑中构建出了相对完整的外界模型。
“雷德·莫瑞先生无疑是立场正派的人,虽说他曾加入过被告奥尔登·菲斯克领导的犯罪集团,但他的目的,我们已经能通过被他救下的人得知。”
检方今天出庭的是一位女士,她的声音十分沉稳,并且正直。
马修曾无数次出现在法庭里,以律师的身份,或者偶尔以被告的身份。像这种坐在证人席位上,面朝当事人的情况,倒是没有发生过。
那位女士继续说着目前的情况。
“作为犯罪集团中被重视的一员,雷德·莫瑞先生得以见到首领,”她看向雷德·莫瑞,“您能说一下您在奥尔登·菲斯克被捕那晚做过的事吗?”
“当然,”马修来这里就是为了说这个的,“组织的首领联络我,说他会约合作伙伴见面,希望我能在他的那次约见里打一场格斗比赛,并且希望我在格斗比赛里获胜,我按他说的做了。”
“之后呢,”检方那位女士追问,“那晚出现在那里的首领是谁。”
“奥尔登·菲斯克。”马修隐隐皱了皱眉,不过他的语气依然不紧不慢。
他每一秒都精神紧绷,警惕着随时可能出现的意外。至于这种问话或者别的什么,还是交给需要注意的人。
“反对,”诺顿虽然对菲斯克的犯罪心知肚明,但这种情况下,他不得不表现得更尽职一点,“诱导性发问。”
“……”马修没办法完全排除干扰,他一心二用地回答着一个个问题,等待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生的混乱。
“莫瑞先生,您说那晚犯罪集团的首领邀请合作伙伴见面,您为什么断定……”诺顿深吸一口气,虽说这个问题很傻,但为了拖延时间——菲斯克的命令——他还是问出来了,“为什么断定和菲斯克先生见面的人不是那个首领呢。”
马修沉默片刻。
事实上,整个法庭都安静了片刻——因为这个根本没必要问出口的问题。
“……因为韦恩先生是受邀的那个,”马修知道他只要回答问题就好,但他还是多说了后面的那些,“那晚菲斯克的一切布置,都是为了取得韦恩先生的信任,菲斯克的货丢了太多,他急需得到更多的投资。”
“据我所知,”诺顿翻出了一份报警记录,“菲斯克先生在被捕那晚曾拨打过报警电话,根据通话录音,我们能知道菲斯克先生当时以为雷德·莫瑞在格斗赛场上打死了人……”
“您对这份报警记录是否承认?”
诺顿将报警记录拿了出来。
“承认。”
“还有,”诺顿拿出了一份打印的笔录,来自一对被抓捕过的父子,“您承认这份笔录上的内容吗?”
因为布鲁斯的名字会出现在这里,考虑到韦恩家所有人出现都会引起不必要的关注和揣测,因此今天布鲁斯并没有直接出现在法庭内。
他经过了伪装。
伪装后的身份也像雷德·莫瑞这样完美又能瞒过政府系统识别。
坐在人群里,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证人席位上坐着的马修,然后在看到诺顿将一份笔录递拿出来时皱起了眉。
马修看不见。
打印的纸张上也不会有笔迹留下的印痕。
要是这份笔录上有什么不实内容,一个处理不好,马修的眼盲很可能暴露。
而这对他的证人身份会是个巨大的打击。不止是证人身份,还有雷德·莫瑞这个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