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旗山稍待神识稳固,见两宝灵蕴交感初成,方用通灵血祭秘术炼化了收束于灵台之中,又察了妙可伤势,便欲寻那天狼而去。他失了入虚丹,今次任务怕是难以交差。亟待起身,便听庙外呼号:“未成想在此地遇上秦公子,自五年前林屋山一别,敬元就天天摸着脸念叨公子那一掌之恩,如今到了括苍地界怎能不入我山门做客?柳丹青但请秦二公子移驾!”
秦旗山脸色转青,双目发怔。旋即清醒过来,怎能让人看轻了去?且如今身怀重宝须得扮乖弄巧。那入虚丹已失,有智远作证,定找林屋山索赔!
他口诵祝灵咒,聚灵成水,净面理身,御宝穿衣纳履。稍待,又成一个俊少年,虽脸色发白,却依旧光彩照人。
在括苍山山门法会上胡秀才为维护胡家兄弟而无端身死。可他那三声登闻鼓,却断了传灯法会,更惊动了掌教柳丹青。山门当场仲裁,那凶手———柳丹青宗下筑基嫡亲被罚面壁百年;胡家二小则被柳丹青纳入门下;而胡秀才有碍法会,其人宗支百世不入括苍成法。
这成玄经归宗乃是大事,胡家二人如何抵住柳丹青这般大乘高人盘问?在编造一番破家之恨后便事无巨细一一坦言,唯成玄经来路支支吾吾。柳丹青也不愿搜魂毁誉,且此事终究于山门有益,只道是哪位高人在还他括苍人情。
如今镇魔山魔潮在即,柳丹青方带着门下诸元婴往法华寺呼拥而来。此刻,几位元婴待一齐见了秦旗山,就对他那身成套法衣垂涎三尺,跃跃欲试。
柳丹青摆手制止,却说,这飞来横财当不容有失,岂能因这些小小物事而误,以免找秦净天开口讨要灵封之地时会因此令人觉得曲山吃了大亏。
秦旗山一听这言,便又喜又忧,自己今次得宝之事自然不能告知老父,若回曲山须得先寻母亲庇护!
柳丹青拧着眉远眺镇魔山,此刻他目如千山外苍鹰一点,脸如镇魔山峰峦齐聚,白发飘飘,颇有别样风采。今次若非法会节外生枝,此刻他尚在闭关度那问心劫。
他法会之前便心血来潮,宁神定境之中也无时不刻心惊肉跳。如今远眺镇魔山中那红中带紫的还元咒异象,方知几日心神不宁非是无由。
怒火渐渐蒸腾的柳掌门转身对门下诸人问道:“敬元和启元呢?”
如今众多宗亲里能令他记挂的唯这两人。
“大公子在闭关,二公子日前随祈师侄出了山门。”身后一个元婴答了话。
柳丹青听罢,吐了血来,喘了半晌,恨声道:“他们当在南疆,怎生回来了?”
那元婴低声道:“席钰师兄当是尚在南疆,只是,祈师侄日前便回了宗门邀大公子出门办事,大公子好似不大情愿。没想到祈师侄反是邀了二公子。”
柳丹青气极反笑:“大事未成就想挟人反制!这师徒倒是灵醒,却生生害了我曾孙!”
又指了指镇魔山道:“魔潮将至,元婴境界之上的人入山反倒不便。你立刻回山吩咐敬元,杀了里面那贼子,记住我要那人的三魂!”
………………
且说天狼得了入虚丹,急需找一隐秘之地炼化,如今它伤势颇重,于是遁光更急。
突然眼前闪过一道银线,顿时吓得四肢着地,但冲势难止———饶是天狼如此肉身也是被刮掉一块头皮,更又撞上重重藤网。
天狼不禁惨嚎一声,嘴里又是被塞上一物,眼角一道黑影袭来,便见一根硬木棍直击耳鼓之上,更是头昏脑裂,也使得那物还来不及吐出就化开入肚。
又是墨灵果!今次又是不同,它逃遁时就借入虚丹神修补固化神魂,又借其灵气施展秘术,体内自然残余大量灵力。这墨灵果一入四肢百骸,体内灵力就翻腾不止,就再也压不住伤势来。天狼全身瘫软,神智昏沉。
“果然,是你!真当,以为跑得快,就奈何你不得?”这言语虽说的磕磕碰碰,但越说越顺。这人不是张起灵,还会是谁?
张起灵说罢对着狼头就是三棍,见那天狼又是未晕,终于瘫软不起,于是喝道:“我当日以为是飞来艳福,却原来是中了你们的仙人跳,将我讹来此地,生生害我背井离乡!”
见那天狼兀自盯着他。张起灵随即换了定魂刺来,对着狼颈比划道:“那该死的女人呢?”
久久寻人未果的张起灵此刻又颓然道:“我怕是回不去了,当日你们骗我到此究竟图啥?不理人?别以为练了金钟罩、铁布衫,便奈何你不得。”
张起灵用手拍了拍愈是鼓胀的狼腹,但听‘咚咚’两声道:“自爆绵羊?”接着用刺比了比天狼菊花,深吸一口气,就用尽力气往那部位插去。
张起灵一刺就爆了那天狼菊花,但听嘭地一声,剑气四散,就见它菊花所向,草木皆空,一片花花绿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