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这么就没见,你让我抱抱就不行啊。”甚雨作势要上前抓甚晴,甚晴本能地躲到苏扬背后,抓住他的衣摆嚷道:“二哥,大哥要杀人啦!!”
久违的场景让兄妹三人坦然。三人在码头笑成一片。那个在船舱里的女子伸手挑起帘子微微看着,跟甚雨相处数月,还是头一次看见他这幅模样。在京城时候的他英姿不减,却少了分像现在自由的洒脱。
此番回镇江,是要向甚雨的乡亲父老告别的。他很快就要离开镇江远到京城去了。在京城到镇江这段路程了,甚雨总是一个人看着窗外看得入神,眉宇间凝结一丝哀愁。那是只有别人才看得见的。
看来,甚雨最不舍得的,便是这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弟弟和妹妹。
女子淡淡笑了笑,她起身整顿好红色罗裙,又理了理乱了的黑发。发饰上全有红珊瑚珠,红玛瑙组成,她似乎酷爱红色,身上衣衫亦是似火那边。她从舱里走出,打起一把红色的伞,站在甲板上,看着甚雨像只老鹰一样要去逮那个藏在苏扬背后的甚晴,三人笑得像孩子一样灿烂。
“甚雨!”女子清清喊了声。
听见她的声音,三人皆停下脚步。甚雨回头,见是她,脸上的快乐淡淡消逝,变成一幅莞尔温柔的笑。苏扬看见她,就像老鼠碰见了猫,身子颤了下,竟反身躲到了甚晴背后。那个红衣女子怕就是程璞了,甚晴瞪大双眼去看她。
程璞小姐一袭红装,大家闺秀模样,精致的面容带着笑,不卑不亢,身上自带傲气却不显清高。甚晴从她眉眼里看见了亲切。完全颠覆方才程璞在她脑海那种种形象。
甚雨把程璞牵上岸,面向着他的家人,郑重介绍了她:“这个是程璞,我未婚的妻子。小璞,这个是苏扬,你见过的。那个是我的小妹……”
“甚晴。”程璞抢先说出了甚晴的名字,她微微俯下身,笑颜地看着甚晴,“早就听你大哥说过很多回,这回终于见着了。果然如我想象那样的可爱。”
甚晴的脸刷拉一下赤红,面对美丽的程璞,甚晴瞬间乱了分寸:“我,我,我是甚晴,很,很高兴,认识,你!”
“这丫头,平时伶牙俐齿跟我和苏扬斗嘴,现在竟然紧张得话都不会讲了。”甚雨打趣她。
“雨,下大了。大家,回家说吧!”甚晴的脸越来越烫,她转过身,拽过苏扬便走。甚雨和程璞共撑一把伞,而船上的行装皆由家丁搬运。四人一前一后陆续回到苏家。才进门,甚晴就把苏扬拉到一边质问。
“这是怎么回事?”
苏扬被问得莫名其妙:“什么怎么回事。”
“璞姐姐啊!!方才看你反应我还以为她是什么稀世丑八怪,哪不知见了面才发现……是个美人。”
“我从来没有说过她是丑八怪。”苏扬语气带了些委屈。
“那你为什么要拒绝人家?好像很委屈你似的。”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跟容貌有什么关系。”苏扬说道。
“二哥啊二哥!!我从来未见过像你这样不解风情的公子,难得人家美人亲自投送怀抱,你倒好,不给面子一口拒绝。你这不是大丈夫所为。”
看着甚晴那微微鄙夷的眼神,苏扬气得直跳脚:“你才见她多久,马上胳膊往外拐了。日后她进门了,你们三人同一鼻孔出气,我还有地位吗!?真是一群没良心的。”
“什么良心不良心的?”正好回家进门的甚雨听见两人对话,他手里拿着伞,拉着程璞让她小心翼翼跨过门槛。
“璞姐姐,我带你到屋里去吧。二哥他想大哥了,他刚刚才跟我说怕大哥跟你成亲后就冷落了他,他说大哥没良心呢。”说罢,甚晴牵过程璞的手,程璞用一种奇异的目光看苏扬略久,半响作恍然大悟表情,她点点头。
“喂!死丫头,你乱说什么,我哪有说过那种话,你别说得让人误会好不好,我只不过……”苏扬冲着甚晴和程璞离开的背影叫嚷着,程璞方才那表情完全是把苏扬当做那种对自己兄弟有着特殊怪癖之人,本来苏扬拒绝程璞已经让他形象折扣,这回可谓完全没有形象而言了。
甚雨带了新娘回来,苏瑾辰和苏夫人大早就到看花楼去张罗。看花楼总店从今日起歇业三日,为第三天甚雨和程璞宴席做准备。甚晴把程璞带回了自己房间,一进门就唤尤儿倒茶准备茶点。
尤儿正在后院修剪桂树,听到甚晴呼唤,她提着一篮子桂花走了回来。后院的桂子开得正是旺季,粒粒花朵饱满,香气盈足,尤儿将它们折下插好做成花篮,本想给甚晴一个惊喜,可入门那瞬却看见甚晴手里牵着一个陌生女子,两人有说有笑,甚晴眼里带满喜欢,两人相处得也甚为亲近。
“尤儿,这是我未来的嫂嫂,程璞程小姐。璞姐姐,这是尤儿。”甚晴热情替两人做介绍。程璞微笑地跟尤儿打着招呼,尤儿脸上带着僵硬的笑容,她把花篮放在桌上,回身去沏茶端茶点。
茶点与热茶上桌,程璞看了一眼摆在盘子里的花生糖,她皱了皱眉头,指着花生糖对尤儿说:“麻烦你把这个茶点换掉,我不大喜欢吃花生。”程璞是完全不知道尤儿跟甚晴之间那种关系,她还以为尤儿只是伺候甚晴的普通丫鬟,于是随意差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