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繁抓着台灯的手还举在半空,他跪坐在床中央,身上的浴袍在刚才那番激烈的争斗中,松松垮垮地敞开了大半。
举在头顶的光源勾勒出Alpha清晰的侧脸轮廓,光线与阴影的交织下衬得五官更加立体,眉眼间投下的阴影使得本就深邃的眼底愈发幽暗。
解渐沉半垂着眼,盯着手背上的鲜血有些恍惚,然而后颈的胀痛感越发明显,这让他有了猜测。
“不怪……”景繁的眼睛闪了闪,看着对方被血染红的唇瓣,小声为自己辩驳,“我……”
虽然他也有些怀疑是自己刚才头槌那一下给人撞坏了。
但是这也不能完全怪他,谁让这人压着他一副准备图谋不轨的样子。
解渐沉没有说话,抬眼朝着他看了过去。
之前看不见,景繁还可以忽略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但此刻有了光亮,那眼底难以言明的情绪就没办法装看不见了。
那种看不透的眼神让景繁觉得头皮发麻。
两人就这样隔了一米的距离对视了好半晌。
最后解渐沉先别开了目光,他扫了一眼那盏被自己拦下的差点砸在自己头上的台灯,又抬眼看向了对面警惕的Beta,眉心轻蹙。
景繁一直不动声色地关注着他的脸色,见他蹙眉就心道不好,谁知下一秒,他又朝着自己举起了那只沾血的手。
还以为对方要对自己动手,景繁吓得闭上了眼睛,身体后仰,认怂的速度贼快:“怪怪怪,怪我。”
但解渐沉只是抬手将他举着的台灯拿了过去。
台灯被丢在了床上,握着他手腕的手也松开了。
没想到会这么轻易被放过,景繁摸着自己被抓了半天的手腕眨了眨眼睛,上面还残存着对方的体温。
他一边把快掉到胳膊肘的浴袍往上撩了撩,一边递了张干净的湿巾过去,试探地问:“老板,你冷静下来了吗?”
解渐沉接过擦了擦鼻子,闻言抬头扫了他一眼:“你觉得呢?”
景繁觉得这么一闹,正常人都应该没了性致,但他忍不住偷偷打量了对方一眼。
解渐沉身上穿的是一套宽松的银灰色家居服,柔软亲肤的布料能够很好地适应身体轮廓。
但是要命的是把某个关键部位也给适应出来了。
看起来是完全没有冷静下来。
景繁有些尴尬地错开视线,看了一眼他身后的地面,发现地上倒了一个实木椅子,还有一地的碎瓷片。
之前听到的声音大概就是从这传来的。
解渐沉那边擦了很久,很快整张湿巾都变成了红色,但鼻血依旧源源不断地往外涌流。
景繁终于意识到了问题,他蜷了蜷手指,靠近了一点:“老板你还好吗?要不要去医院?”
“不用,”解渐沉将湿巾丢到了地上,重新抽了一张干净的按压在鼻尖下方,“帮我把抑制剂拿过来。”
景繁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了一边的床头柜,就见黑色的柜体台面上放着一个盒子。
他翻身把整个盒子都拿到了面前,递给了对方。
“帮我注射。”解渐沉按压着出血的鼻子,将另一只胳膊伸了过来。
景繁看了他一眼,听话地把盒子打开,拿出了一支新的抑制剂。
注射剂的管身是玻璃制的,触手冰凉,棕色的液体注满了整个管身。
因为有过一次给他注射抑制剂的经验,景繁还算顺利地打开了特制注射针。
注射前还需要进行消毒,他将解渐沉的胳膊抬了起来,小心翼翼地将对方的衣袖卷了上去。
只是刚把衣服卷到胳膊肘,他就看到了底下露出的半截白色绷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