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晗甩开他:“谁稀罕。”
胡乱给齐纯套了件粗布衣裳,又抓把灶灰往他脸上抹。
两人从后门溜出去时,谢晗总觉得后脖颈发凉,巷子阴影里好像有东西在动。
“有人跟踪。”齐纯拍了拍马脖子,声音平静得可怕,“是凛鸦部。”
谢晗握紧缰绳:“先走。”
他猛地调转车头,朝码头疾驰而去。
夜风呼啸,谢晗能听见后方逐渐逼近的马蹄声。
码头的灯火近在咫尺,可当他们跳下马车时,却看见渡口站着几个披着鸦羽斗篷的武士,刀已出鞘。
“转陆路。”谢晗咬牙道。
谢晗与齐纯奔逃了大半夜,身后的追兵却始终如影随形。
无论他们如何变换路线,对方总能精准地堵截在前方。
谢晗的呼吸已经有些乱了,他侧目看向身旁的齐纯,那人虽然跑得气喘吁吁,可眼底却不见半分慌乱,甚至隐隐带着一丝笃定。
不对劲。
谢晗猛地刹住脚步,冷声道:“齐纯,我们分开走。”
“不行!”齐纯几乎是立刻反驳,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追兵人多势众,分开更危险!”
谢晗盯着他,忽然笑了:“你在怕什么?怕我跑了,还是怕你的同伙找不到我?”
齐纯脸色骤变。
谢晗不再废话,一脚将他踹翻在地!齐纯闷哼一声,还未起身,谢晗的匕首已经抵上他的喉咙。
“这一路上,是你在给追兵留记号吧?”谢晗声音冰冷,“每次我们刚换路线,追兵就能立刻调整方向,除非有人通风报信。”
齐纯突然咧开嘴笑了,残缺的耳朵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狰狞:“成大人现在才发觉,未免太迟了。”
话音未落,密林深处突然传来一阵诡异的铃响。
数十道白影悄无声息地浮现,像从地底钻出的幽魂。
打头的是个身形魁梧的中年汉子,满脸风霜褶子。
谢晗的瞳孔骤然紧缩。
是顾晖。
那个被沈辞夺权的白阳会教主,他记忆中的养父。
“多亏齐兄一路留下的萤粉。”顾晖盯着谢晗,声音阴冷如毒蛇吐信,“李松在北境连破我白阳会三座大坛,的这道’厚礼‘,今日定要谢大人之手加倍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