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晗呼吸一滞。
李松说这话时,目光分明是看向他的。那眼神里带着几分罕见的柔软,还有不容错认的占有欲。
沈辞却突然笑了,笑得浑身发抖。他死死盯着李松,眼中刻骨的恨意几乎要化为实质:“李松,你今日不杀我,来日,必然后悔……。”
窗外传来极轻的瓦片声响。
李松忽然低笑一声,手指在沈辞喉间轻轻一挑,竟挑起他染血的下巴。这个动作轻佻得近乎羞辱,偏生他做来优雅至极。
“沈坛主,”李松的声音如碎玉般清冷,“孤忽然想起,三年前你也是这般跪着求孤饶命。”他指尖微动,指甲在沈辞颈间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如今重演,倒是别有趣味。”
沈辞浑身剧震,眼中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李松却已收剑转身,玄色披风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他漫不经心地抚平袖口褶皱,仿佛方才不过是在赏月吟诗。
“顾教主既然来了,”李松对着窗外淡淡道,“不如进来喝杯茶?”
沈辞死死盯着李松,这一刻的屈辱,比三年前更甚百倍。
李松忽然回眸,月光在他眼中流转:“沈坛主,你说,”他唇角微扬,“若是成璧看见你这副模样……”
“李松!”沈辞抹了把嘴角的血,眼神阴鸷得吓人,“今日之辱,来日必当……”
窗外风声骤起,几道白影破窗而入。
打头的是银发如雪的顾晖,手里转着串紫檀木念珠。
李松负手而立,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大半夜的,顾教主竟然亲自前来。看来孤的信,倒是比预想的更惹人惦记。”
谢晗屏住呼吸,死死贴在柱子后面。
只见顾晖的念珠突然激射而出,李松只是轻轻侧身,念珠就擦着他衣角钉进了墙里。
那身玄色锦袍连个褶子都没起,衣摆飘动的弧度恰到好处。
“今晚月色不错。”李松随手接住一颗念珠,手指一搓就化成了粉末,“孤就不打扰顾教主教训不肖子了。”
说完纵身跃出窗外。
顾晖刚要追,李松反手掷出刚擦干净的长剑。那剑在空中划出几道残影,把追兵全都逼退。
等剑光散去,窗外只剩一轮孤月,哪还有李松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