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晗后背撞上硬木柱子。李松的气息太近,让他想起爆炸那晚,太子也是这样凑过来替他擦血,说“做得不错”。
“胡说八道!”谢晗一把揪住李松衣领,玉带钩硌得手心生疼,“那晚王盛灌醉我,你明明看见他……”话没说完,李松突然当众咬了他耳朵。
“真要送你去伺候人,”太子压低声音,“你现在该在教坊司,而不是挂着指挥使的腰牌。”
谢晗猛地推开他,攥着绢帕大步离开。
这笔账他记下了。既然王盛是李松的人,那就别怪他心狠——太子党的狗,一个都别想跑。
他调查得知,王盛已化名成吴成霖,是宛城商户。
几日后,宛城。
刚入城,谢晗就被守城的士兵拦下了,士兵拿着一副他的画像,竟然说堂堂指挥使是江洋大盗。
天高皇帝远,这宛城必然是王盛的天下了。谢晗也不跟士兵废话,直接将士兵打了一顿。
他刚要冲出衙门,脑后突然袭来一阵劲风。他侧身要躲,却已经晚了,麻袋当头罩下,后脑挨的那记闷棍让他眼前发黑。
这手法他太熟悉了。六年前在王盛府上挨家法时,也是这般先眼前一黑,再尝到满嘴血腥。
“六年了,谢大人还是这么香。”王盛的声音带着黏腻笑意。
谢晗被狠狠按在发霉的粮袋上,麻袋的粗糙磨得他脸颊生疼。
透过麻袋的破洞,谢晗的视线死死钉在那双锦靴上——金线绣的蟾宫折桂,针脚镶着粉线的,跟他六年前买的那双一模一样。
他记得清清楚楚。
那年寒冬腊月,他跑遍京城才给李松寻到这双图案特别的靴子。结果刚出铺子就撞见王盛,老东西一把抢过靴子,眯着眼打量他:“哟,你这是要私通外男?”
“大人说笑了。”他当时跪在雪地里,冻得手指发青,“这……这是特意孝敬您的。”
王盛的笑声现在想起来还让人作呕。“难为你记这么清楚。这鞋子我可爱护得很,穿了六年都没烂。每次想你时,都要拿出来欣赏一番。”
麻袋被扯开,谢晗一口血沫啐在王盛脸上:“早知道该在襁褓里多塞二两火药,把你的祖坟一起炸了!”
王盛不怒反笑,粗厚的手掐住他下巴:“李松没告诉你?在爆炸前,我就已经从后门离开了。我假死这些年,每次想到你,可是辗转难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