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松的眼神终于变了:“你以为我在乎的是一把刀?”
第46章
谢晗嗤笑一声,发丝被穿堂风吹得扫过太子的唇。他凑近时,李松闻到了熟悉的香气。“在乎的不是刀?”他声音轻得像在说情话,眼神却冷,“是太子之位吧?为了这个——”
“你能把我送给任何人。”
案几突然被撞翻,奏折散了一地。
李松把人按在狼藉之中,膝盖卡进他腿间。“真想送人,”他喘着粗气,唇齿擦过谢晗的喉结,“你现在该在萧辞的床上喘,而不是旁若无人地在东宫撒野。”
谢晗一记膝撞顶得他闷哼出声,挣脱时衣袖撕拉一声。
“不止李柘吧?”谢晗退到门边,胡乱抹了把颈间的湿痕,“六年前那个王盛——”
惊雷突然炸响,暴雨倾盆而下。
李松的喊声混着雨声传来:“谢晗!”但那个背影已经消失在雨幕里,就像当年雪夜,他头也不回地走出东宫。
一连数日,谢晗都闭门不出。太子府的令旨被随意丢在门廊下,积了层薄灰。
这夜,烛火摇曳,谢晗半敞着衣襟斜倚在案前。
悬丝录摊开的纸页上,墨迹洇开一片暗色,像干涸的血。
他指尖摩挲着“王太保府”几个字,忽然听见窗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是李松惯常穿的那双鹿皮靴踏过青砖的声响。
“寅时了,指挥使还在查案?”
谢晗心头一跳,却不动声色地将悬丝录往案下藏去。衣袖翻动间,一封信笺从袖袋滑落——那是前太子李柘之前用来证明他是萧辞的信件,此刻正巧落在烛光最亮处。
“殿下夜闯臣的寝居,”谢晗故意用指尖压着信笺上的火漆印,那上面李柘的私印清晰可见,“莫非东宫已经闲到要亲自查抄下属了?”
李松的目光在信笺上停留了一瞬,忽然俯身撑在案上。
“孤若真要查抄……”太子的拇指擦过那点墨渍,“就该看看指挥使这里——”他的手突然探入案底,精准地扣住了那本悬丝录,“还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谢晗猛地起身,案几被撞得一声脆响。
烛火不安分地剧烈晃动着,明明暗暗的光影在周遭乱舞。
李松和他靠得极近,彼此的呼吸交缠在一起,温热的气息都扑到了对方脸上。
悬丝录被挤在两人紧贴的胸膛之间,那牛皮封面似乎都不堪重负,发出了“咔咔”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