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得孟屿甚至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只感觉到一片温软湿润的羽毛轻轻扫过,留下一点微妙的电流和淡淡的、属于她的清甜气息。
大力偷袭成功,脚跟迅速落回地面,脸颊红得像熟透的浆果,眼神却亮得惊人,带着一丝得逞的、小小的挑衅,飞快地瞄了他一眼。
随即,她像一条滑溜的鱼,身体猛地一矮,从他的手臂和门框构成的禁锢下灵活地钻了出去!
“陈大哥!”
她清脆的声音在略显空旷的书房里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喘,“那个纹章…好像跟走廊里第二幅画像的肩章更相似!”
她几步就跑到了书桌另一边,隔着宽大的桌面,指着那本摊开的假书,一脸“学术探讨”的认真模样,仿佛刚才那个大胆的偷袭从未发生。
孟屿撑在门框上的手还悬在半空,指腹上那点温软的触感尚未消散。
他保持着那个微微俯身的姿势,僵在原地足足有两秒钟。
唇上残留的、那转瞬即逝的柔软湿润触感。
像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荡起一圈圈无声却剧烈的涟漪,瞬间冲散了他所有蓄势待发的“报复”意图,只剩下一种被反将一军的愕然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被点燃的灼热。
他看着几步开外那个假装认真研究纹章、实则连小巧的耳垂都红透了的背影,眼底的愕然迅速被翻涌上来的浓烈笑意和某种更深沉的东西取代。
他缓缓直起身,舌尖无意识地舔过自己似乎还带着她气息的唇瓣,喉结压抑地滚动了一下。
他放下撑在门框上的手,插进羽绒服口袋,指尖却触到了口袋里那个冰凉的手机外壳。
他迈开长腿,不紧不慢地也朝书桌走去,脸上已经恢复了惯常的温和笑意,只是眼底深处那簇火焰并未熄灭。
“是吗?”他走到大力身边,极其自然地、手臂带着占有欲地轻轻环过她的肩背,将她往自己身边带了带,像是要一起“研究”。
他的目光落在摊开的书上,声音低沉平稳,听不出丝毫异样:“我也觉得有点眼熟。大力观察力真强。”
他说话时,温热的气息拂过她敏感的耳廓。
环在她肩上的手臂,隔着厚厚的羽绒服,也能感受到他掌心传来的、不容忽视的灼热温度。
大力被他圈在臂弯里,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贴着自己后背的胸膛传来的沉稳心跳,还有那落在耳边的、带着一丝沙哑的磁性嗓音。
刚才偷袭时那股莽撞的勇气瞬间蒸发,只剩下铺天盖地的羞窘和被他气息包围的微醺感。
她努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目光死死盯着书页上的烫金纹章,仿佛那上面有宇宙的终极奥秘。
“嗯…数据对比…相似度…百分之七十六点三…”她试图找回自己的专业领域,声音却比平时软糯了许多,还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音。
陈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总觉得气氛有点微妙,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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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挠了挠头,注意力很快又被书桌侧面另一处更繁复的玉石镶嵌吸引过去:“哎!这儿!这儿雕的好像是龙?还是麒麟?这爪子数…”
孟屿的指尖,在大力肩头羽绒服柔软的布料上,极其缓慢地、带着某种暗示意味地,轻轻敲了两下。
像是在无声地宣告:这次,是你先犯规的。
…………
光复路市场的外围像一个巨大而嘈杂的、被低温强行凝固住的蜂巢。
各种临时支起的摊棚、堆叠的纸箱、冒着白气的蒸锅、以及裹得严严实实、操着地道东北口音吆喝砍价的人们,共同构成了一幅充满原始生命力的市井画卷。
寒风卷着细碎的雪沫子,裹挟着各种气味——烤红薯的焦甜、油炸糕的油香、冻货的冰腥气、甚至还有远处飘来的煤烟味儿——扑面而来,真实得有些粗粝。
“嚯!这热闹!”陈峰搓着手,眼睛放光地扫视着两旁琳琅满目的小摊,“瞅瞅这冻梨冻柿子!正宗!还有那粘豆包!刚出锅的!”
孟屿护着大力,避开一个推着满载纸箱小推车的壮汉。
大力新奇地打量着周围,目光从一个挂满厚实棉帽手套的摊位,跳到一个堆满色彩鲜艳塑料盆桶的摊子,最后定格在一个冒着滚滚白气的大铁桶旁——那是一个烤红薯摊。
“陈大哥,”孟屿适时开口,声音在嘈杂中依然清晰,“我看那边有个卖老式五金工具的地摊,好像有你要找的那种老扳手?要不要去看看?”
他指了指不远处一个蹲着几个老大爷、摊开油布摆满各种生锈铁器的角落。
“嗯?哪儿呢?”陈峰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过去,伸长脖子张望,“哎哟!好像真有。我去瞅瞅,你们先溜达着。别走远啊!一会儿电话联系!”
他像发现了宝藏,拍拍孟屿的胳膊,立刻大步流星地挤了过去,高大的背影很快淹没在人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