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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不该回去。
自由,品尝过后,原来是这样感受。
迎面而来,一辆红色皮卡,露西亚认出,是大飞的车。
她鸣笛,两辆车在马路中间停下:“大飞哥!”
“哎,细细,Power怎么样?”
后座晕厥的男人张了张眼皮,无人看见。
露西亚说:“比昨天好一些了,娟姐在帮我照看。你昨晚不是去海钓?这是去哪里?”
大飞的油门已经踩下,车子冲出去,她听到大飞在说:“唉,一个同胞晕倒,我送医院去啊,讲不定是新邻居……”
她烦躁的心被治愈了一瞬。
离开红港,改名换姓,定居汉密尔顿。最大的收获,除了一个Power,还有这群不是家人胜似家人的,个个都和善的邻居。
这怎么不算,是她小时候梦寐以求的生活呢?
宽阔的大屋,明亮的书桌,可以专心应对的学业。打开门,随时可以光明正大,大大方方欢迎邻居来做客。
没人知道她是赌棍跟楼凤的女儿,人人都夸她好靓好犀利,讲她也太有读书的天份。
她走进陈娟家,陈娟的老公史密斯正在修剪草坪。
阳光照在绿色的草地上,丰沛的叶子反射着闪亮的光。
可就是这么一瞬间,她想起了红港的霓虹。
花园,草坪,阳光,夜色,星星,微风和畅,这些在红港都是奢侈至极的东西。
曾经,有一个男人统统双手捧到了她面前。
她兀自进入陈娟家的餐厅吃了饭,顺手把甜甜留在餐桌上的中文作业批改了。
回家洗澡。
浴缸泡一泡最解乏,可是她要抓紧时间,不能总是依靠别人帮她。
谁成想,露西亚用最快的速度冲了澡出来。拿起拖把吸干洗手间的水渍时,铜制水阀忽然之间被岁月打败,拇指粗的水柱直接将洗浴间的防雾灯滋啦炸响几星火花。
“叼!”
不知何时,被生活缠得焦头烂额时,她居然也学会这些脏话。
露西亚抄起浴室柜底的生锈扳手,丝质睡袍下摆早被喷成半透明。
冷水顺着锁骨滑进真丝布料,激得人牙关打颤。
而扳手卡死在锈死的阀门纹路里,每转半圈都像要拧动整堵石墙。
水花溅进眼睛时,露西亚恍惚记得边叙捏着她下巴,又坏又痞的讥笑:“安细细,你连红酒盖都打不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