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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子宜没讲话,闷头下楼。最后三级台阶,险些崴脚。
她心中也突突的跳。
不对劲,这样一条过时的,并且明天就能解除的八卦究竟有何必要要出现在八卦报纸上?
何况过敏事件,‘青河’已经同全港狗崽下过禁口令。
安子宜上车,第一句话便是先问聂远:“聂总,边叙那边有没有出什么事?”
聂远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一瞬,才启动车子:“没有听说,边生今天应该在忙。”
安子宜“嗯”一声,没有消息其实算好消息。
但她止不住的心慌。
拿出大哥大,她思索一番,打给阿耀。
不知道为什么,她想到蒋申英。
利用八卦小报和狗崽造势,是蒋申英最惯常的手笔。花费不大,流传却广。
但阿耀留的两个座机电话都打不通,他一楼小屋外那间茶室的老伯,说阿耀今日有事,早早上工。
上工。
安子宜默念这两个字。
不知道这两个字适不适合用在警察身上。
晚会七点半准时录制,副导演同邓太对进度,八点钟是安子宜的节目。
下午五点,她已经完成妆造。
但因为失眠,今天的脸部状态不如昨天,气得Peter一口气叫人买来三杯走糖走奶冰咖啡,叫她两个钟头之内喝完去肿。
杯壁凝结的水珠将她的指腹泡得发胀。
六点三刻,北角码头的咸风灌进花轿。
洪义奉行父系社会那一套,社团内全是男人,所以男人掌握绝对的话语权。
过大礼、合八字、安床择吉统统都省掉。
边叙夸张讲,旧俗无用,他只讲究酒楼一个大场面。
还是秦四爷的亲侄女来为新娘撑红伞护送出酒店,扶着丽珠坐进四面透风轿中。
中式迎亲的队伍敲锣打鼓,掩盖掉街面上多少风云再起的诡谲凉意。
边叙只需要在美心酒楼正门口等着接。
他今日穿一身黑西装,红绸在他胸前聚成一朵大大的喜花。
粗硬短发上抹一层厚厚发胶,站在马仔簇拥之中鹤立鸡群,官仔骨骨。
聂远离开了录影棚,站在马路对面看新郎官不苟言笑也意气风发,身边所挤少女阿婶都要为他尖叫。
难怪丽珠要嫁。
七点钟,安子宜仗着年轻,两杯咖啡下肚,果然完全消肿。
又恢复成巴掌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