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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义里面这么多位大嫂,我最看好丽珠姐咯!够劲,终于熬出头。”
“四爷亲口指婚呐,我看叙哥差不多是下一任话事人……”
安子宜脑筋嗡鸣起来,手指扶着栏杆,骨节处泛白到几乎站立不住。
喜事?丽珠?结婚?
楼梯井逼仄狭窄阴暗,她扶着脱漆的铸铁扶手,墨镜的滤镜下,眼前模糊成一片。
安子宜犹豫之间,刚刚下楼的小弟大声搭讪:“喂,靓女!”
她不敢回头,因为墨镜下眼泪纵横。
她抬脚上了一步,而楼下这帮古惑仔已经被唤醒了警惕:“喂!”
啪嗒。
眼泪滑过圆润的脸颊,汇到尖巧的下巴,滴在她胸前,由边叙所赠的宝石项链上。
“靓女!你找谁?”
“我……”她讲不出话,手臂被折返回来的一位小弟抓住,书本捏在手里,可是挽在臂弯的焦糖栗子被整袋惊落。
纸袋撞在生锈的消防栓上,琥珀色糖球顺着阶梯滚落。
“哇靠,”她转头的瞬间,古惑仔看到她的下半边脸。
一边伸头,一边朝其他人挥手:“哇!正点!丽珠姐新来的北姑?”
“好辛苦的,你这样细皮嫩肉,伺候不来那样多客人,不如跟我啊?”
“搞什么飞机?见者有份咯,喂,大冬天还戴墨镜?摘下来,给兄弟们看看”
一边说,一边就要动手。
逼仄空间霎时塞满古龙水与汗酸味。有人伸手要摘她墨镜,指甲缝里还沾着马经油墨。
安子宜被桎梏住,低头闪躲。咬牙切齿的吼:“放手!”
可是她声音细糯,又带着哭腔,听起来完全没有震慑力,只让人更想欺负。
“哇……讲两句就要哭?”
“最烦女人哭,有这眼泪不如收起来,留到床上……”
“我叫你放手!”女孩的尖叫声格外醒耳。
“做什么?”楼梯上方忽然有人厉声出声,斥责道,“大佬在里面谈事,你们吵什么?”
“吹皮哥,捡到一个靓女。来上钟的,你要不要先试试?”
吹皮。
原来边叙在伙计们心中地位一骑绝尘,连吹皮的行情都水涨船高,已经可以独挡一面。
安子宜还被几只手拽着手臂揽着肩,她没有抬头,却抬高音量:“吹皮,是我。”
吹皮在上面,听到声音一愣,想要回头喊边叙,这时机似乎也不太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