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密无间的两个人今晚有好运加身,港岛难得一遇金星伴月奇观。
往南看,南太平洋的海岸线还没有彻底便黑暗,远处暮色好像‘毅昌大厦’楼下鱼贩泼出的血水,染得海面金红璀璨。
月牙尖上缀着一粒烧到白炽的钨丝,是长庚星贪早,跌进港岛渐次五光十色的黄昏。
边叙抱着安子宜坐在宾士车车头。
金星伴月是落雨前兆,信风报上也用红色字印着‘热带低压形成’,天文台三号风球摇摇欲坠。
海风已经转凉,还好发动机余威在引擎盖上直观反映,温热熨帖。
男人臂膀撑着她:“怎样啊小阿嫂,要不要同我聊星星聊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
安子宜枕着他紧绷的肱二头肌:“边叙,你是怎样知道我阿妈的事?”
边叙沉吟,腹中措辞计划开口。
但显然是女孩计划中单人演讲,并没有留给他回答提问的空间:“我猜是蒋宅中有内鬼,Rita胆小老实,没太可能。”
“难道是家中电话机?还是二十三寸彩电?或者水晶吊灯也有嫌疑。”
“安细细……”他刀枪风云,忽然间为一点根本不会为别人解释的小事喉头发紧。
但她微微一笑,目光从浩渺夜空收回来,转而看他。
他看到她眼中星光微
芒。
“所以我猜,是‘阿sir’,对吗?”
粉唇漾起微笑,没有一丝瑕疵。
那晚边叙从蒋宅把人和狗都带走,因为808狭小,杜宾被送到觉士道别墅中,有花园草坪供他撒欢。
她此时唇珠才开始有控制不住的颤抖:“边生,”她叫他边生。
平时听起来娇俏温柔的发音,今晚像要宣判他违规出局。
“那时我以为你真的是送爱犬来保护我。”
“是,‘阿sir’是为了保护你,监视蒋申英只是顺带。”
安子宜讲完,她专心听他解释。
“如果不是想要保护你,我不会送‘阿sir’过去。”
他是神犬奇兵,轻松嗅出白面粉与枪支,监听根本是大材小用。
她问:“是铜铃?我都好纳闷,为什么铜铃却是哑的,好像画蛇添足,但你做的滴水不漏,铜铃上居然刻了名字和住址。”
“边生,你当初讲中意我,究竟是不是真的?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变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