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说的,我都已说了,成与不成,悉数在二哥的决定之间。”
她提起包,起身出了门。
包间外的说书先生又将手中的醒木重重一拍,话本子说到了结尾处,引得茶楼上上下下的听客门满堂喝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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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地指挥所。
高瞻将一只沉重的木箱携进营地时,贺聿钦正微俯着身子,与副官在军事沙盘边商议进军路线。
他听闻营帐口的动静,侧目看来,高瞻将木箱提至他面前,揭开箱盖:“要赠去的‘礼’,她已为你备好送来了。”
红木箱被打开,其中有一尊垂鳞纹青铜器,静静地躺在丝绸裹挟之中,丝绸卷起一角,其下依稀可见雪白亮光,垫在最底下的,是数万银元。
贺聿钦蹲下身,抬手抚摸着那尊铜器。铜身厚重,口缘足胫处皆以鎏金相饰,绚丽谙熟,气息穆穆。
一眼便知,是价重连城的古董。她当是费了不少心神,才寻到此物,又派人隐秘送来。
“这件东西可价值不菲,你当真要拿去送人?”高瞻斜斜地立在一旁,倒了一杯热茶。
“要取信于孙部,这份礼,只能算作一只敲门砖。”贺聿钦起身。
前些时日,广东国民政府曾派遣官员至浙,促当地宣布独立。
贺聿钦心生有一计,若先取信于孙,来日趁其不备,便可大挫其锐,亦算是为北伐进展尽一臂之力。
“又送钱,又送礼,当真是便宜了他们。”
“只要可换得北伐战胜,亦是值得。”贺聿钦抬手欲将箱盖阖上,却瞥见夹在丝绸与银元间的褐黄信封一角。
他弯腰将其抽出,拆开信来阅,清丽秀婉的字迹映入眼帘:
吾念聿钦亲启,见字如晤。
见到这封信时,你我已分别三月之久了,盼你一切皆安。
近来,我在府中下一盘棋,棋局似将胜,不知你的如何?
书至此处,窗外恰有鸟雀展翅翱翔,我心中想到了许多,眼下有一事,我或许有些想告知你了……你更该要早些返沪见我了,趁我还想说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