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刀叉,又为面前的碟子里添一块奶油蛋糕,笑眸瞧着听得凝神的兰昀蓁:“聿钦他,尚有一句话要我带到。”
兰昀蓁微颦起的细眉松了松。
“生辰喜乐,且以永日。”高瞻身为旁观之人,却笑得由衷高兴,“今朝有此话,干小姐可该展颜了?”
……
卧房里。
兰昀蓁坐于花梨木棋桌边,低首垂眸瞧着一盘棋局。
对面无人,这棋乃是前些天在聂府书房同老太爷所下的。那时,她输了棋局,此番将棋复现了再弈,是为求一条崭新的出路。
屋外的夜风忽而呼啸地刮起,撩动着暗花纹窗帘,掀得轻纱帘摆处的流苏坠子直往墙壁上叩去,磕出轻微碎响。
弥月知晓她下棋时听不得声响,便悄步上前,轻手轻脚地将那扇往外敞开的窗户阖上。
最后一股晚间凉风挤进房内,藏身于帘布同墙之间的窄窄隔隙里,又玩戏似的将窗帷揭得高高飘起。
雪青色的纱摆在空中翩然飘滞好一会儿,末了,又幽幽地垂落,无声拂过她搁于棋桌一旁,那只锦盒上绣着的金丝海棠。
薄纱一拂而过,没了遮掩,灯光重新洒落于盒子上,照得那金丝绣线都反出细细的浅光。
她忍不住将锦盒打开来看,其中摆着一对珍珠耳坠,正静静地枕于殷红的绒布之上。
两颗珍珠圆润而透亮,由天花板上的琉璃灯笼罩着,泛起一层柔和的蒙光。
“这对坠子好生漂亮!”弥月凑过来,轻轻地惊叹,“先前从未见小姐戴过,是今日生辰礼物中的么?”
兰昀蓁的眸底倒映出珍珠柔白的光圈,她嗯了一声,“把它放进首饰盒里吧。”她将那锦盒阖上,递给了弥月。
弥月低头瞧了瞧盒子,抬首又期待地看向她:“小姐不先戴上耳试试看么?”
“不了,你放过去收好吧。”兰昀蓁摇头。
现如今,送珍珠耳坠之人不在,她即便戴上了,他也瞧不见。
弥月瞧出她此刻毫无兴致,也只好如是应下来,将那只金丝海棠的锦盒收进了首饰盒里稳妥放好。
“弥月。”她忽地唤。
弥月忙回身应答道:“小姐怎么了?”
兰昀蓁抬手朝她招了招。
弥月便弯眼笑着小步到她身旁候着:“小姐可有何吩咐?”她压低声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