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紧锁着眉头,面面相觑,缄默着不作声。
锁在那樟木箱子里的哪里是一块红玉?
那是一条血淋淋的人的舌头。
居中坐着的那个老者沉沉地笑了,帕子从脸上离开,被攥于手掌心里:“好玉,自是好玉!”
周遭有人也干笑起来:“的确是好玉,不过如今倒也少见了……”
聂老太爷拊手长叹:“好玉少见,但也难保今后不再有。今日诸位也擦亮了眼,日后若还有这般良玉,可莫要忘了拿来一道同赏,也好让大家一饱眼福。”
……
屏风后头,兰昀蓁听闻着开门声与脚步声,将檀香往屋外搁,又将书房的窗子推开。
股股凉风透进来,冲淡了些许血腥气味。
老翟叔此时已摘下了那双白手套,端着药进屋来伺候老太爷服下。
兰昀蓁在书房将散乱的书籍与纸稿整理好,一面听着老太爷与老翟叔的对话。
“那箱子里的东西,之后该如何处理了?”老翟叔将茶水递至老太爷跟前。
聂老太爷漱了口,偏头往漱盂里一吐,冷呵道:“挑个好时辰,遣人去送礼。”
“欸。”老翟叔应下。
兰昀蓁敛眸听着,手中整理着书卷时,恰好翻见几本棋谱与手稿。
她顿了片刻,转身将东西拿给了老太爷。
“这几本明代棋谱与棋谱手稿,皆是从前长兄常拿来翻阅的。”
聂老太爷低头,抬手一页页地翻看泛黄了的纸张,皱着眉,眼底流露出淡淡伤感,不由得慨叹:“你与阿毓皆是在我身边带大的,现今阿毓已亡,是我白发人送黑发人。”
兰昀蓁安慰道:“长兄与您相处时间更长,感情更深,您自免不了更加伤怀。”
书房门响,从外面被打开,来者恰好是大爷聂缙。
聂缙紧皱着眉头进来,神色严肃,看见兰昀蓁的那一刻,不知是蓦地忆起了她与自己英年早逝的儿子所乘是同一班邮轮,还是对儿子早丧一事感到痛心,两眉间的川字陷得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