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有过。”俞原野如实道:“她长这麽大,我没看她哭过。”
听到意料之中的答案,陈橙叹了声气道:“芋圆椰,舒逸病了,她的情况可能比我们想象中还要严重。”
病房的气氛因为陈橙这句话而瞬间冷了下去。
房间里弥散着死一般的沉寂。
俞原野的心脏像是被什麽东西捏了一把,她看着昏睡中的人,眼神里的心疼和怜惜几乎要溢出来。
明明程舒逸是她们三个人里最小的,可却是扛事最多的一个。
这麽多年,俞原野只知道程舒逸被周昭的死给困住了,她以为找到周昭程舒逸就可以好起来了。
可是现在看来,程舒逸似乎并没有放过自己的打算。
她仍将自己困在围城中封闭起来,做完旁观者的朋友们进不去,而被困其中的程舒逸走不出也挣不脱。
俞原野长长地叹了声气,抬手轻轻为程舒逸掖了掖被角。
不知是感受到了病房里的沉重气氛,还是药效过劲了,昏睡中的人微微皱了皱眉,像是挣扎在梦里出不来,极力忍受着某种痛苦。
“舒逸?”
察觉到异常的俞原野迅速反应过来,轻声唤道:“舒逸?”
陈橙没敢由于地按了调用铃,也隔着被子轻轻拍着程舒逸,呼喊着她的名字。
缠绕着的梦魇困境在这一声声呼唤中终于被挣脱开,程舒逸猛地睁开了眼睛。
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里溢满生理性的泪,眼神空洞呆滞地盯着天花板。
长达一天一夜的昏睡并没有带来充分的休息,无休止的噩梦几乎耗尽了程舒逸的全部力气。
在不断循环的梦里程舒逸又回到了那天的山上,可是跟她上山的人却变成了司听白。
山顶没有坍塌的房屋也没有受伤的小孩,无功而返的程舒逸牵着司听白走大路下山。
可是不知道为什麽,路面越走越窄。
原本是大路的方向,却眼睁睁变成了那条崎岖蜿蜒的小路,程舒逸牵着司听白走得很慢很慢。
可即使是非常小心的情况下,意外还是发生了。
天骤然黑下去并且开始下起了暴雨,路面变得泥泞不堪,程舒逸还没来得及反应,手里牵着的司听白就整个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