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从小到大生长在北方,已经看过无数遍雪,可每一次见到新一年的雪降临,司听白还是会很兴奋。
她喜欢雪天,喜欢京城气候分明的时节。
可是在眼前这无边大雪里,司听白却没由来地想念起那个季节界限总是很模糊,温差总是断崖式升降的城市。
江城的新年会有雪吗?
抬脚迈出第一步,马丁靴深深陷入雪中,踏下这片雪中的第一枚印记。
冷意顺着脚腕处不断攀升,让司听白的最后一丁点困倦也消散了。
自从江城离开后,她总睡不了觉,睁眼到淩晨是常有的,不论用多少工作吞多少助眠药品都无法让司听白安稳睡个好觉。
辗转难眠的一夜夜,竟也过了这麽久。
在厚厚的白中踏出一条霜雪道,司听白径直走向了停在路边等待的车。
暖气随着车门的开启扑过来,车内本困倦的人瞬间打起精神。
“念念。”
司明裕的视线落在司听白身上就再挪不开,语气里有些嗔怪:“怎麽穿这样少?”
“二姐。”刚坐定的司听白轻声道:“我没想到会下雪,但不冷的。”
纯羊毛质地的厚重烟灰色手工大衣,内里叠穿着同色系的西服三式,如瀑般黑色长发并没有特意打理,而是向后梳露出光洁的额头,无框镜片在灯下折射出冷光,衬得司听白眉眼间的清冷疏离更甚。
“乖念念。”
握住司听白的手,确保每一根指尖都是暖的后,司明裕将原本抓握的姿势变为十指相扣,轻笑道:“等下去盛家,时刻跟在姐姐身边,可以吗?”
虽然是问询,但司明裕的动作已经决定了她想要的回答。
这段时间出差,司明裕怕极了自己不在时司听白会离开,所以每天都会打无数电话,借着抽查工作的借口,时时刻刻需要司听白汇报行程以及正在做的事情。
司听白又恢复了没离家出走前的乖巧,对待司明裕的突击检查有求必应。
这让司明裕很满意,原本强压住的掌控欲念再次复苏。
司听白最好能这样时时刻刻将呆在自己身边,如果不能,那只好能将司听白关在只有自己知道的地方了。
“可以。”司听白垂眸看向自己与司明裕交叠的双手。
看似被压在自己掌心下的手实则是牢牢攥紧的那一方。
熟悉的掌控感再次无声蔓延,司听白下意识轻皱起眉,故意道:“姐,我们这次是去聊联姻的事情麽?”
留在司家从来不是司听白的最终选择,未来的某一天,她还是要走。
被司明裕用这种带有扭曲情感监视的生活,司听白已经过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