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再然后,司听白没有继续叫车,而是独自一人在暴雨中行走。
是的,江城又下雨了。
这座不常下雪的城市,雨水总是很充沛。
司听白的心已经麻木,她赤着脚在雨水中行走,还有一天就是公历新的一年了,她即将进入自己的十九岁,可事实上司听白并不能接受这样糟糕的十九岁。
前十八年支撑着她的勇敢,变成刺向她的利刃。
舒逸,舒逸,自己深爱的人远不像她的名字那般让人放松。
甚至骨子里还带有与名字完全相反的傲骨与韧劲,也对,翺翔于空中的鸟,怎麽可能接受舒服安逸呢。
当暴雨打在身上的那一刻,司听白彻底意识到自己有多麽愚蠢。
不把程舒逸狠狠踩碎在脚下鄙视一番,不把这个女人狠狠折断在手中掌控的话。
她随时会挥动翅膀离开。
无条件顺从和乖巧并不能讨去程舒逸的欢心,只有爬到她上面去,变成掌控她的人,才可以与她谈判。
此刻砸在身上的雨和刚到江城那天一样大。
只是和来时兴奋的心情大不相同,此刻的司听白只觉得当初的自己可笑至极。
而且她清楚的知道倾斜向自己的那把伞再也不会出现,司听白对江城的最后一点希望也全部被暴雨淋湿。
她讨厌,甚至是恨这座没有雪花只下雨的城市。
更恨这个城市里那个让自己魂牵梦萦的人。
在雨幕中行走了不知多久的司听白终于承受不住了,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次,她仍旧记挂着程舒逸。
只是这一次,提起程舒逸三个字时,不再是爱,而是无边的恨意。
暗中跟踪司听白的白芷一行人看着司听白直挺挺倒下去时,再也顾不得什麽安排和指令。
司听白是白芷她们看着长大的小孩,现在人就这样狼狈不堪摔在雨里,急火攻心,什麽命令与吩咐统统不重要了,白芷抱起司听白就往车上赶。
随行医生替司听白检查完身体,又为人挂上药剂,确认没有别的伤势后,白芷才终于松了口气,打电话给司明裕请罪。
但在得知司听白伤心欲绝时,司明裕不仅没有追责,反而是很开心地命令白芷直接将人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