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两方开战比书中提前了数年,中途切断的铁矿来源,仓促贸然的起兵,最为重要的是失了军心民心,再而衰三而竭,靖王能不能攻下临州还未可知。
如今的大乾经过改革向上,早已有了对战北蛮的准备,看似仓皇之下步略齐全,何愁没有应战之机。
又何必非要他出京避世。
顾律看着面前倔强的儿子,目光落在他消瘦的下颌,强忍心疼,挑明道:“你们还小,有时候会混淆错感情,世间哪有那么多海誓山盟的一辈子,时间能淡忘很多事,分开一段时间就好了,听话,你们先各自分开一阵。”
顾知望蓦地红了眼,问:“如果不能忘呢?”
顾律强硬下语气,“没有什么是不能忘的,我可以准许你们晚些时候成家。”
顾知望有些陌生的望着他,强忍着眼泪打转,执着再问,“如果不能忘……”
“够了!”顾律背过身不看他,命令道:“今日便启程吧,行李用度我已叫人打理好。”
顾知望身体恍若沁入冰冷的潭水,最后再问:“娘和祖母知道吗?”
顾律:“我会向他们解释说明。”
他已下了决定,先斩后奏,毫无余地。
顾知望麻木转身,一步步踏出书房,顾律派来看管他的人很多,跟在马车后神情恭敬请他上车。
顾知望停在马车前,突然转身,却被侍卫拦下,“少爷有什么吩咐可以叫属下前往。”
他攥紧手心,叫了声云墨,不放心任何人,将已经编制好坠着小羊的剑穗交到他手上,“替我给他。”
话落转身上了马车。
没有丝毫耽搁,车队行驶,今日不是个好天气,闷雷声滚滚落下,不见日光。
便如同顾知望闷的透不过气的胸口。
“慢着——”一道有些尖锐的声音从后方响起。
他猛地掀开车帘,看向外边,御前公公盛禾气喘吁吁追上前。
“怎么走的这般着急?”他从袖中掏出一个册子,“陛下得知顾侯给公子请了半年学,要回辽州看望双亲,特地叫奴才将此物送给公子。”
这册子摊开便是国子监的结业凭证文书,元景帝再开先例,算是给出许诺,顾知望再回京时便可直接入朝,不必再进行结业考核。
盛禾脸上带笑,抬眼却发现顾知望并未有多少喜色。
“多谢陛下恩典。”顾知望讷讷道了句,将册子收下,心中升起的期望落空。
马车再次启程。
盛禾望着马车喃喃自语:“奇怪了。”
书房内。
顾律枯坐许久,望着窗外从天亮到暗沉,几次要控制不住起身,却都被强行按耐。
此番派遣前去辽州的府兵占半,俱是身手不凡,只要不是碰见反叛军皆可畅通无阻。
书房门突然被撞开,顾知序满身怒气,身后的百吉阻拦不及,就这样闯了进来。
顾律朝百吉道:“出去吧,把门带上。”
顾知序阴沉沉的盯着他,“顾知望去哪了。”
因人而异,顾律对待顾知序要更为直接了断,“不用白费力气找了,现下这个时间他早已出京。”
顾知序手臂绷紧,理智摇摇欲坠,强压着退后一步,转身便要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