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钦几乎是下意识去接那还燃烧的烟头,视线看向周尔襟的手:“大哥?”
“你还好吗?”虞婳没想到还有此事故。
以往周尔襟会习惯性包容地说没事,即便痛也不会出声。
从小到大,自周钦被周伯父收养,虞婳都可以看见周尔襟很包容娇纵这个失去父母的堂弟,像个家长一样。
没想到下一秒,周尔襟却略略皱眉,似带着些微隐忍般地说了一句:“不太好。”
虞婳略讶异,周尔襟平时很少表露心绪,他都说不太好,那大概率是烫得很疼。
周钦也没想到大哥会说不太好。
但虞婳却先一步,轻轻挽周尔襟的手臂,俨然是更亲近的关系:
“先去盥洗室用冷活水冲一下吧。”
看着她抱周尔襟手臂,周钦不知怎的,有些很微妙但他又不想承认的情绪涌上来。
周尔襟的手臂被她抱着,触感柔软而噬人,她整个人都像靠了过来,身上那种曾经遥远的薄雾般含笑花清香飘入鼻息。
这一次,她靠着他而非周钦。
周钦想说话:“那我也一起——”
话音未落,他便意识到,这次他跟不了。
抬着根本没烫到的手,周尔襟只淡淡看他一眼,却一个字都没再说。
两人离开,徒留周钦站在原地。
藤蔓叶子在夜间簌簌作响。
心里的感觉很奇怪,甚至他都弄不懂为什么。
虞婳快步牵着周尔襟去洗手,用活冷水帮他冲手背,烫伤一时还看不出伤口。
她没碰他,只是控着出水口,两人距离若即若离。
长发贴着他的上臂,从上方视角看她,长睫在她垂眸时像岸边细草长而柔,脸上细细绒毛在光下可见,像只粉白水蜜桃,只半厘米就可以碰到的距离。
她极近。
他曾经也看见她这么一瞬,她替周钦洗手上的化学颜料,慢吞吞但很细心,哪怕周钦一直顽劣挑逗地用手上的水弹溅她,她都很认真。
他曾因周钦对她的轻佻感到轻厌。
但那时他视角只是遥远的局外人,无权置喙。
男人在水光之下的手骨节分明,手指瘦长,手背的青筋性感地隐伏,就是看不出伤口到底在哪。
周尔襟忽然稳沉开口:“应是烟头撞到他的手链坠牌,才反弹到我身上,不碍事。”
虞婳才回神,听他为周钦辩解,相当大家长,像他风格,却只是实事求是地淡声说:
“乱扔烟头怪不到手链上。”
周尔襟看着她。
周钦今天根本没戴手链。
这答案意味着她没看周钦。
周钦穿的短袖,有没有戴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