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外强中干,讥讽道:“窝囊废,没出息,你不试试怎么……”
沈冽话音未落,顾延野手上的刀一歪,不偏不倚落在左手的虎口上,皮肉割开,血瞬间涌了出来,好在他动作及时,没有滴在鱼肉上,只滴滴答答往地板上淌,跟刹不住闸了似的。
沈冽脸一下子煞白,差点跳起来,叫嚷着去找医药箱:“我草,你他妈的别陷害我啊!流这么多血,你让我哥知道了我怎么办?他要骂我的。我就说你一句而已,反应这么大?”
他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闲着没事儿犯贱,非来聊骚顾延野做什么?这下好了,挑拨不成,笑话也不怎么好看,反倒惹了一身骚。
沈冽翻到医药箱,从里面扯了几米纱布往顾延野身上扔。
顾延野豁开受伤的皮肤,纱布塞进去,压住血管,血洇透纱布后,渐渐少了,他的动作看得沈冽一阵牙酸,对自己真下得了手一男人。
顾延野还有心思告诉他鱼片粥的步骤:“鱼片好了,粥开了放进去,滚了就关火,时间久鱼肉就老了,掌握不好火候的话用苏打腌一会儿,调料自己看着放。”
沈冽摆手,让他得了。
沈冽喝完粥,还把地上血迹拖干净才走的人。
顾延野血流了不少,他估摸着他哥早晚会知道,又闷又恼地给许小真发了个消息,以免到时候他哥发现了惹火上身,提前老老实实解释才是正理。
他发完消息低骂了句。
血彻底止住之后,顾延野给自己进行了简单的包扎,染血的纱布丢在垃圾桶中,四周散发着浓烈的血腥味。
他还没有吃饭,不觉得饿,甚至比刚才有了一点精神和期盼。
如果受伤了,小真会回来吗?
沈冽有些话说得有道理,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他没有闹,受伤也不是他主动的,甚至他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
……如果许小真不回来,也没关系的,他会和以前一样,继续安安静静等下去。
许小真在第二天起床才看到沈冽的消息,他一动陈奕松就被惊动了,迷迷糊糊从后面拥着他,埋在他的后颈皮肤上,结果看到消息瞬间清醒,不着痕迹地扯了扯嘴角。
这么多年过去了,才想起来耍手段了。
“你要回他那儿吗?”他嗓音还带着晨起的沙哑,结实的手臂搂着许小真的腰,在他肩胛处狠狠咬了一口,留下一道牙印。
许小真嘶了一声,拨开他的胳膊洗漱去:“再说吧。”
他“再说吧”的意思让人摸不透。
还好在陈奕松当晚把新鲜的拿破伦酥端出来时,许小真按照约定回了家。
这就足够了。
陈奕松没再得寸进尺地管他第三天晚上没有回家这件事。
因为许小真就是这样,谁可怜,他就疼爱谁。
顾延野等了两天,等到以为许小真不在意他的时候,许小真回来了。
门锁滴答一声轻响,门开了。
顾延野错愕地看过去。
许小真脱下大衣,挂好,走过来的时候,顾延野还有些愣怔在原地,没能第一时间上前帮他把衣服接过来。
接着许小真快步走到他身边,轻轻拉住他被纱布包裹的手,蹙眉问:“伤得怎么样?医生怎么说?这么大的人了怎么一点也不小心?”
顾延野没想到他会出现,面对他的诘问,既甜蜜又心动,语言组织了好一会儿,才干巴巴说:“不疼,没事,”他暗暗唾弃自己的僵硬,补充道,“累了吧,我去给你做晚饭,歇一会儿,很快就好。”
许小真没有错过他看到自己时眼神一闪而过的惊喜,按着他的肩膀把他压下去:“行了,我还没那么丧心病狂,煮点面能对付吃吗?”
他亲自下厨,顾延野哪有说不好的,连连点头:“都行。”
眼巴巴的样子看起来甚至有点傻。
顾延野完全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此刻的喜悦,小真在乎他,关心他,小真不是心里一点都没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