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些新奇,之前一直听陈老谋提过云帮主和独孤策。
没成想会在这种场合偶遇。
里间传来如惊堂木般“啪”的声响,二人走入宽敞明亮的内堂时,又响一声,独孤盛身旁香几上的茶盘、插花翠瓶全都蹦了起来。
小老头正在发脾气,抬眼见独孤凤走来,示意她坐下。
提前进来的独孤策,此时却是站着的。
周奕坐在独孤凤右手边,还见到五个生面孔,都是府上的幕僚门客。
“你近来又在与谁打交道?”
小老头盯着独孤策,见他老脸含怒,独孤策赶忙道:
“二叔明鉴,小侄一直听您安排,没做半分逾越之事!”
“胡说八道。”
独孤盛冷哼一声:
“若你什么都没做,裴虔通岂会在陛下面前说我独孤家也勾结反贼?陛下对我信任没有追究,但裴虔通说你与竹花帮在妓楼上喝酒,我看作不得假。”
隋文帝的皇后独孤伽罗是杨广的母亲,两家的关系极其密切。
因而在杨广一众护驾高手之中,独孤盛最得信任。
独孤策听罢眼睛瞪大,吃惊道:“我确实与竹花帮的人喝过酒,难道他们也成了反贼?”
“你以为呢?”
独孤盛越说越气:“你在外边喝花酒,叫我在宫中卑躬屈膝给你擦屁股!”
独孤策叫起撞天屈:“侄儿见那竹花帮军师邵令周是个人才,想将他收至麾下。”
“收来有何用?”
小老头抓起歪倒的茶水胡乱喝一口:“当下江都战兵超过十五万,一个小小的竹花帮能起什么风浪?”
独孤策问:“竹花帮可是与江淮反贼勾结?”
“不是,是沈法兴,还有萧铣,总之,当下局势紧张,你三叔不知去向,不要再给我添乱。”
独孤盛怒瞪他一眼,又朝独孤凤示意:
“和贤侄女学一学,有闲情可以多练功,少接触这些反贼。”
独孤凤不着痕迹地朝身旁看了一眼,发现某人正点头附和独孤盛的话,嘴角的笑意这时抿不住了,便端起茶杯摆出喝茶动作。
独孤策郁闷坐下,也不敢与二叔置气。
忽见二叔面朝那年轻书生:“听说娘给我也带了话?”
独孤凤把话截住:
“祖母叫二叔多听建议,不要再和往常一样专断行事,陛下今在江都,与东都情形大为不同,骁果军人心不稳,稍有不慎就有大灾,二叔履薄临深,不是有陛下信任就能肆意妄为的。”
这教训的口气是老娘说的,独孤盛倒能听得进去。
他又扫过周奕一眼,晓得他本事不俗。
既能为老娘带话,又得了侄女印证,那便值得信任,看向周奕的目光也重视许多。
想到他今早用的红尘步法,随口问道:
“周先生,我老娘还叫你来江都做什么?”
“我倒没有多大的才能,只是得了老夫人嘱托,除了送书信口信之外,便在江都略尽绵力。”
“既如此,就说几样麻烦事吧。”
小老头看向云玉真:
“云帮主,叫你的人盯紧香韵楼,不要错过任何与独孤霸有关的消息。我听几位卫尉寺的人说,看到他与一位着大红彩衣的丰腴女子勾肩搭背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