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罢将周奕身前的碟子移了过来,以糕解忧。
她一手拿一个,又把玉碟中最后一糕拿起来,各咬一口,叫周奕没的吃了。
这一刻她不是什么孤芳自赏的美人场主,倒像是个生气的小姑娘。
商秀珣偷偷打量他一眼。
见他没有大惊小怪,也没什么诧异震惊之色,只是轻轻点头。
仿佛是一个极好的听众。
于是将自己没吃过的糕点掰一大半给他:“奕公子又不好奇了?”
“好奇,但不敢问了。”
周奕接过糕点,认真道:“只怕再问,我的什么好宴也吃不上了,甜酒要变成苦酒。”
商秀珣轻呸一声,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我哪有那样小气。”
不过,却又晓得他是故意这样说的,心神放松时,多了分亲近之意。
商秀珣将目光从书房移到屋外。
她沉默片刻,带着忧伤与眷恋道:
“娘亲在世时对我提起过,老头子来牧场已近三十年,他们相处日久,生出情意。但娘亲却被他所骗,二十多年来总是黯然神伤。
娘亲在他身边,这老头子却总是去想自己的老情人,对那人念念不忘,不顾娘亲的感受。”
“所以。”
她咬着下唇,声音中带着一丝怒意:“这才导致我娘郁郁而去。”
说到这里,也不在乎多个几句了。
转脸看向周奕,又道:
“那人自以为是天下第一聪明人,却不知娘亲心思细腻,什么都晓得。我常与娘亲相处,也是娘亲教我如何打理牧场山城,旁人不晓得她暗地伤心,我却一直瞧在眼中。”
周奕虽然知晓个大概,但从商秀珣口中听得,老鲁确实挺混账的。
“那老头子平常也不关心你?”
“理会得少。”
商秀珣低哼一声:
“他的爱好广泛,是什么天下第一全才,武功、医学、园林、建筑、兵法、易容、天文、历算、机关样样精通,旁人研究一项就要花费毕生精力,他全都涉猎,哪还有余暇管我。
只不过口头上关心几句,自我懂事后,晓得娘亲的苦楚,就不喜欢与他说话,又要学着处理牧场的大小事,与他交集便少。
娘亲走后,他才悔悟,寻我分说,我再不想理他。”
商秀珣像是将老爹看透:“他是个失去了才懂珍惜的人。”
周奕从旁附和:“当一切都不可挽回时,再醒悟也没什么用了。”
商秀珣头一次与人说这些心事,就是牧场中的亲属,也从未听她讲过。
将憋闷在心中的愁苦说出来,心中好受了一些。
“奕公子,你觉得我的态度可有不妥?”
“没有,你不想理他便不理。不过,有一点你说得很对。”
“哪一点?”
“他像是有些醒悟,知道一些东西该在没失去的时候珍惜。现在我一想,他在这飞鸟园附近,应该是为了暗中保护你。”
商秀珣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