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太长时间没有开口的缘故吗?仿佛自从看到那个男人留低的一封信之后,她便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只是一想到那个男人,岑立夏便觉胸膛里阵阵抽痛。
“夏儿,你面色很差,不舒服吗?”
司徒锐忍不住踏前一步,抚上她的脸颊。只是,伸出去的手,却停在半途,仿佛觉得不妥一般,终究放了下来。
岑立夏察觉了。忽而有些心酸。
“我没事……”
嗓音嘶哑,岑立夏狠狠压住语声中的那一丝哽咽。她不能让面前的男人,再为她担心了。
司徒锐却一针见血:
“你还在为赫连煊的不辞而别耿耿于怀吗?”
岑立夏避开他的注视,有些不自然的道,“我只是担心他的伤势……”
他本就重伤未愈,新伤加旧患,无疑雪上加霜。而他却一点也不顾及自己的性命,就这么一声不响的不知所踪,他难道真的不怕死吗?
只要想到他可能面临的生死关头,岑立夏便不由的指尖发颤。
冬夜的寒风,冷如针刺,仿佛叫人从骨子里渗出一股凉意。
司徒锐随即解下自己的披风,轻轻将它系在了岑立夏的肩头。
“有没有暖和一点?”
男人低声问道。一如既往的包容与关切。
属于他的气息,瞬时将岑立夏紧紧包围起来,温暖而心安。
岑立夏眼角一酸,险些滚下泪来,“司徒锐……”
“对不起……”
这噎在她心口太久太久的三个字,此时此刻,就这样脱口而出,再也藏不住。
“夏儿,永远都不要觉得对我感到抱歉……”
司徒锐替她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将无孔不入的寒风,都一并关在他能够为她圈出的这一块天地。
语声一顿,男人开口,“即便你最后的决定,是要跟赫连煊在一起……”
岑立夏蓦地抬眸,望向他,“司徒锐……”
本能的吐出的三个字,余音未落,便已鲠在喉咙里,再也发不出半点声音。
男人停住了为她整理披风的手势,一双清眸,如天边的明月一般,定定的迎向面前女子的视线。
“夏儿,你还爱着赫连煊,是不是?”
这句话,司徒锐问的极慢,却又如此的清晰。一字一句,锥心刺骨。
岑立夏竟不知该如何作答。她无法否认,更不想骗他。
她才发现,她原是这样残忍的一个人。
她的沉默,却已是最好的回答。
“无论我多么不想接受这一点……”
司徒锐像是不由的自嘲一笑,“但现实却如此的不容抹煞……”
“夏儿,你的心中,还有他……”
一字一句,男人看的这样的通透。有时候,连他自己都宁愿自己糊涂些。是不是如果他一直假装自己不知道,面前的这个女子,就能够一直留在他的身边呢?
如果是那样的话,他又是多么的自私,多么的悲哀呢?
他不愿意,无论是看着面前的女子如此的心伤,还是容许自己变得那样的卑微与可怜……他都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而如今,终究是图穷匕见,话既已出口,便再无转圜的余地。